“你对天子评价,可有点前后矛盾啊。”
“哎哟哎哟,老糊涂,老糊涂。”贾诩拍拍脑袋,让郭嘉颇有些无可奈何。这老乌龟龟壳太硬,稍触动就缩回去,就算是郭嘉都无处下嘴。
郭嘉转动脖颈,优雅指头灵活地敲击起木壁来:“连你评价都这高,真是有些期待,不知道天子能做出什惊天动地大事来。”贾诩意外地看他眼:“是你把他放过去,现在你也没把握控制他?”郭嘉坦然道:“是,陛下这个人,有点看不透。不
掉,阖城百姓也已编好队,明天早就离城。至于能不能顺利抵达官渡,就得看曹公。”说完他看郭嘉眼,看他怎回答。郭嘉道:“有你护住辎重,放心得很。其他事情你无须担心,和文和会处置。”
杨修心里动,颜良事果然引起郭嘉疑心,用辎重队把他不露痕迹地拴住,与整个战场割裂开来。但让杨修气愤是,郭嘉这手安排,根本不是处心积虑要来对付他。他与贾诩齐至白马,定是对袁绍有什重大图谋,把杨修调去押送辎重,显然只是顺手敲打下罢。杨修直认为自己是郭嘉劲敌,可郭嘉却懒得专门对付他,这种把对手不当回事态度,让他深感侮辱。
唯让杨修稍微有点安慰是,郭嘉似乎并不清楚张辽情况。在所有战报上,都写是张辽、徐晃合围颜良,关羽破阵而入,没有任何破绽。颜良首级已被送去主营,所有人对场大胜疑惑总会比场大败要少——所以张辽不会,bao露,这枚棋子若用得好,将有奇兵之效。
郭嘉又交代几句,放下车帘,马车连城都没进,径直离开。
“郭奉孝,咱们这局棋,才刚刚开盘。”杨修望着逐渐隐入夜幕马车,冷哼声,继而投向北方夜幕尽头。在那里,还活跃着另外个人,那是杨修最大底牌。
“那个不让人省心家伙,不知在北方过得如何。”杨修暗想。
杨修不知道,同样话,也同时在远去马车里响起。
“天子在北方,不知过得如何。”
郭嘉靠着车厢,慢悠悠地对贾诩说道,贾诩垂着头似乎是要睡着,听到郭嘉说话,才连忙抬起头来,尴尬地解释道:“年纪大,不耐夜,老是贪睡——你刚才说什?”郭嘉早对他这个把戏习以为常,把问话又重复遍。贾诩用袖口擦擦口水,呵呵笑:“以天子聪颖,足以应付。不然当初董卓为何冒天下之大不韪,废掉弘农王,改立陛下呢。”
“呵呵,你意思是,董卓当初也有兴汉之心?”郭嘉饶有兴趣地追问。贾诩当年是董卓军中策士之,见识西凉大军从煊赫时到分崩离析全过程,对内情知悉最深。可贾诩嘿嘿笑,不置可否,把话题又转开:“天子当年以弱冠之身,能保汉室不散,若非心志坚逾钢铁,可做不到这地步。现在陛下虽嫌柔弱,却也有另外种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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