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当初颠沛流离,不得不学得技傍身。”刘协机警地回答。当初汉室从雒阳至长安,再从长安路东来,屡有大臣活活饿死,皇帝学点弓术糊口,也并非什不可能事。
郭嘉把兔子扔进坐骑旁边搭筐里,重新上马扶住鞍子,感慨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于是高材疾足者先得焉。如今鹿死,兔子和狐狸还是跑得满地皆是,不知会成为哪只猛虎口中食啊。”
前半句是《史记·淮阴侯列传》里句子,感慨秦末楚汉相争,后半句不知是否是郭嘉有意试探。
刘协听到,侧脸道:“戏兄,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这
议事,不得靠近。
在许都令暗中协助之下,他们轻而易举地弄到两匹马并混出城。
重回原野,无论是清新野风、稀疏枯树还是远处地平线,都让刘协十分陶醉。他心情被狭窄许都压抑太久,好似匹被压叠得无比密实宫锦,密到难以喘息。直到此时,这匹宫锦才被徐徐展开,露出本来颜色。
刘协现在总算明白,为何汉武帝对郊猎乐此不疲。无论谁在皇城那种地方久居,都会有冲出樊笼任驰骋冲动。他伸出手来,感受番料峭春风,恨不得立刻催马挽弓,痛痛快快地发泄番。但郭嘉在旁眼神,让他立刻冷静下来。
他现在不是杨平,是大病初愈刘协。“五禽戏”可以解释他偶尔展露武功,但无法解释他为何突然就变得弓马娴熟。直到现在,郭嘉动机仍旧不明,他可不能轻易卸下心房露出破绽。
两个人并驾齐驱跑阵,“戏志才”在马上扬鞭笑道:“刘兄,是否舒畅快意?”“刘平”把浮上心头跃动按捺下去,回个修饰过微笑:“古人郊猎之乐,今知之矣。”
出发之前,郭嘉就明确表示,这天出来玩是“戏志才”和“刘平”,没有军师祭酒也没有皇帝,不谈任何公务,也不提任何朝政。截止到目前,郭嘉都做得不错,语未涉曹氏,就连赵彦匆匆离开许都这可疑事,他都未有任何动作。
慢慢地,刘协也放下心来,全身心地投入到这片美景之中。二人信马由缰,且走且看,路朝着西北方向走去。郭嘉骑术不算高明,勉强能保持不跌下来而已,经常会被刘协甩开。
此时积雪未化,踏青还谈不上,不过感受到春意初来小动物倒有不少已经冒出头来。才个多时辰,两个人已经猎到两只野兔和头狐狸。这还是刘协刻意藏拙结果,否则战果更加斐然。
“可惜今年冬日太长,无论是兔子还是狐狸,身精血都化成厚毛,以致肉身枯瘦不堪,制笔合适,吃起来便没什口味。”刘协骑在马上,看着倒在眼前灰白野兔,不无惋惜地说。听到刘协这样讲,郭嘉下马拎起兔子,凑到鼻子前嗅嗅味道,然后用舌头舔几下被羽箭射穿脖颈,抬头本正经道:“果然血味发涩,想不到刘兄你倒是此中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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