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陛下你
真实身份。”伏寿毫不客气地反驳，“司马家爱护是杨平，不是刘协！如果他们知道你是当今天子，是否会愿意为你与曹氏对抗？”
刘协猛然昂起头，眼神炽热：“会。
与司马家几位公子亲若兄弟，他们会为与天下为敌。”
伏寿不知道刘协这种自信从何而来，她不欲争辩，退
步道：“姑且认为陛下你是对。但司马家远在温县，不知许都内情。郭嘉这次派邓展去画杨平之像，他们没有理由说谎，情势对们仍是不利。”
“别人或许无从察之，但仲达——就是司马家二公子——肯定能觉察出其中异样，做出最好应对。”
“他连你生死都不知道，怎
帮你？”
拿捏不准该如何对待昔日父亲，杨俊显然也不适应如今天子，对话经常陷入冷场。好在伏寿在旁偶尔说两句闲话，才把局面维持得不冷不热。
他们看到唐姬进来，都松
口气。伏寿迎上去，把杨俊介绍给唐姬。杨俊和唐姬虽为同谋，彼此却没见过，如今大家都在同条船上，彼此少不得寒暄几句。
严格来说，外臣、皇后、王妃混杂室相见，这是不合礼制。不过非常时期，有非常之制，汉室衰微至是，这些礼节也就没那讲究。如果张宇在侧，可能还会唠叨两句，可如今随侍是冷寿光，他向沉默寡言，没表示任何异议。
唐姬俯在伏寿耳边说几句话，伏寿面色大变，很快刘协和杨俊也明白当前处境。伏寿使个眼色，冷寿光走到寝室门口站定，防备有人偷听。然后伏寿问杨俊道：“杨大人，温县是你好友司马防家乡。以你看法，他这人如何？”
伏寿潜台词是，司马防是否有可能倒向曹氏。杨俊口否认：“建公耿直公正，对汉室片忠心。当年将平儿……呃，陛下寄养他家中，也是看中建公稳重。”
“你不解仲达，他是个既聪明又任性家伙。”
说到这里，刘协唇边不期然流露出丝笑意，仿佛又回到河内无忧无虑时光。他拍拍膝盖：“
“听说司马大人昔日在雒阳担任尚书右丞之时，曾推举曹操为尉，于其有举荐之恩。在汉室和曹氏之间，司马家究竟会如何选择呢？”
伏寿言辞锋利尖酸。她跟随在皇帝身边多年，对各地大族充满不信任。他们大多对朝廷缺乏忠心，只会龟缩在坞堡里算计自己家利益，随时倒向拥有实权边——无论那是谁。
对伏寿态度，杨俊时也无话可说。司马防与他是至交好友，对杨平也是关怀备至，但这位老朋友从未明确表露过自己政治态度。司马家蛰伏在温县，不与外界过多交接，摆明要看清形势，择时而动。
更何况，如果郭嘉对杨平之死产生怀疑，去调查温县话，那说明杨俊本身也遭怀疑，自己都未必能得全，遑论替别人做保。
这时刘协忽然开口：“朕以为，司马家大可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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