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都妥当地瞒过去,你也可以稍稍宽心些。”
刘协试图宽慰她,这位“伪君”已经见过朝内好几位重臣,还有名亲近嫔妃,总算都有惊无险地通过考验。这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个苍老声音:“臣张宇,求见陛下及皇后。”
“张宇?”刘协顿下,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中黄门张宇,那个从昨天晚上开始就直守在门口唠叨老宦官。伏寿抓起刘协手,轻声道:“自陛下出生时起,张宇就奉扫进侍,这多年来直随驾左右,没人比他更熟悉陛下。瞒过他,才是真正瞒过所有人。”
刘协立刻没来由地紧张起来。伏寿
当王服凝望皇城时候,其实天子并不在城中。寝宫废墟还在清理,尚书台又过于简陋,所以荀彧代曹司空下决断,请天子暂居司空府内。
即使只是同城移居,对天子来说,要准备事情也相当烦琐。等到刘协迈进司空府时候,已经月上中天。曹操侧室卞氏带着三个儿子曹丕、曹彰与曹植出府迎候,这些孩子中,年纪最大曹丕也不过十几岁,不过已经颇有成熟气度;曹彰还只是个顽童,最小曹植才刚学会说话。他们三个笨拙地模仿着母亲行礼,然后偷偷抬起头来好奇地盯着传说中大汉天子。
“皇后好漂亮啊。”曹彰望着伏寿背影,小声对兄弟们说道。曹丕冲他“嘘”声,瞪瞪眼睛,旁边曹植不明就里地“咯咯”笑起来。
“不知他们之中,谁会是曹操继承人?”
刘协悄声向伏寿问道。他早就听说,曹操本来有个长子,叫曹昂,两年前在清水战死,目前最有希望继承曹氏,就是卞氏生养这三个男孩。听到刘协问题,伏寿笑笑,回答道:“他们离冠礼还早,不过陛下您多想想这些事,倒没有坏处。”
卞氏长得并不漂亮,但相当干练,端是有大妇气魄。在她指挥下,接待工作井井有条,无懈可击,连伏寿都啧啧称赞。卞氏对待天子十分恭顺,就像是汉室极盛时,臣子对天子驾临所表现出那种无上荣幸。丝毫看不出她丈夫与朝廷之间险恶关系。
刘协现在是“带病之身”,所以切朝仪从简。卞氏将曹操寝室让出来,自己搬去偏屋,临走前还细心地吩咐仆人送来几个蟠虬香炉,摆在屋子里四角,徐徐冒着令人沉醉香气。
当切都恢复安静之后,伏寿吩咐所有人都出去,在屋子里转圈,还用脚轻轻踏踏地板,看是否有空层。检查完之后,伏寿回到床边,对刘协道:“没有异状,可以放心说话。”
“你不歇息下?”刘协有些担心地说。从两天之前开始到现在,伏寿精神直像根绷到极致弓弦。即使是铁打铜铸汉子,也撑不住如此消耗,何况个纤纤女子。
伏寿微微摇摇头,只是用手指揉·捏下太阳穴,明净眼角已有遮掩不住鱼尾纹:“不行,还得再想想,还有什遗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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