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燕胡侵得燕蓟等地,得大量降附汉军,又于正军户与附户之间增设副军户(又称帖军户)以安置降附汉军。
这种从本质有别于越朝,类同于军事贵族军户制度以及相应配田、附户制度,首先对北地生产恢复有定促进作用,更重要是在军事动员方面有着极高效率。燕胡战卒脱离生产,专司战事之时,其自备兵甲及养育家室都可以从剥削附户所得,而不用完全依赖于中枢财政。
“岳冷秋及张协等人,对燕胡解很深,但对燕胡解越深,心间恐惧则越难去,恰恰与李兵部走两个极端。故而辽西之时,李兵部夺得松江城,仍知要徐徐图之,急进必败,而张协、岳冷秋等人则不切实际
“岳冷秋倒是个明白人……”宋佳依林缚坐在案侧,看着唐希泰连夜派人送来信函,评价道。
虽说岳冷秋有意来豫章议枞阳之败并议荆湖战事,但多年来沉积下来隔阂以及彼此地位障碍,实际上使得林缚与岳冷秋没有充分交流可能。唐希泰自庐州往豫章,与岳冷秋同行,当然是出自林缚安排,便是有意去摸摸岳冷秋根脚,以决定池州军去留。唐希泰白日与岳冷秋伴行,夜宿驿馆,便将日间谈话摘录下来,派快骑先步驰入豫章,呈阅到林缚跟前。
唐希泰密函里密密麻麻所写都是岳冷秋议燕胡之事,宋佳读得津津有味,也可知岳冷秋对时事见解之深,在当世实为屈指数人之列。
岳冷秋能力,林缚是从来都不否认,岳冷秋对燕胡见解之深,他从信里也颇有所得。
燕胡侵得北地已经有五年多时间,河南、山东都成拉锯之势,难以经营,但在燕胡在晋中、燕蓟经营还颇为得力,而燕胡军政结构大异于南越,使得燕胡在军事动员方面能力非常突出。
燕胡在北地逐渐实行军户之制,但燕胡所行军户制跟越朝旧制有本质不同。
越朝旧制,立军户以为屯田,征卒所用。官府配田以养军户,军户耕种得食,抽丁以备战守。越朝军户本身就地位低下,到后期军屯崩坏,军户常常受军役及劳役双重压迫,苦不堪言。
燕胡军户,有正军户,副军户及附户之别,正军户常以本族丁卒任之,副军户多为投附汉军丁卒,附户则为掳民及北地民众。正军户专司战事,配田最多,可役附户耕种;副军户得田自种,家无余丁,亦可使附户助耕作;附户则基本处在佃户与农奴之间地位。
以二十年前苏门案为起点,靖北边军崩溃,辽东之地及百万民众尽归燕胡所得,虏王叶济尔就试行此制经营辽东。当时由于无没有大规模降附汉军,故而仅有本族军户及附户之别,陈塘驿战事之后,燕胡屡次侵边,都以掳民为要,实际也就是补充附户之不足。以崇观九年入寇为最,次就从燕南三府掳走丁壮约四十万,还包括大量牲口。
正因为这种特殊军政结构,使得燕胡在大举进占北地之前就得以举族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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