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是林缚又派人过来催促他们尽快追上正从信江南岸向西逃窜奢飞熊部,敖沧海只能苦笑以待。
淮东诸将,要说谁更想将奢飞熊所部截下予以围歼,谁都不会比给奢家灭族敖沧海更为迫切。但敖沧海熬过这些年辛苦,早就炼出副静如止水心府,当下晓得不能役军过劳,驱兵过度。追上敌军是个问题,追上去之后,还要留有余力与逃敌残部力战。
敖沧海与身边张苟说道:“要是主公能给们每人安上对翅膀,那可就好……”
“哪有这种美事?奢飞熊在前头可不是比们更想插上对翅膀飞出去?”张苟笑道。
眼前从淹地跋涉行军虽苦,但相比奢飞熊在前头狼狈逃命,他们也是以苦为乐。
位于杉溪中游夹河防塞,先后两次受大水冲淘,虽说没有整体垮塌,但也破残不堪。内侧河堤大段冲垮,河水直浸到塞墙脚下,塞墙也是仿佛耄耋老者豁牙。
虽说悬湖掘开放水冲击两岸时间很短,但在两岸地势低处形成大面积积涝。站在夹河防塞东南城墙之上,放眼望去,周围都是大片淹地,宛如沼泽。近河道路都给大水冲毁,还有大片积涝,两翼坡岭虽说没有给大水淹到,但林深道陕,难容大军通过。
淮东军在官溪岭主力,想要追赶上浙闽军西逃残部,没有足够多战船走水路,只能凭借双腿从淹地趟过去。
此时在西岸陈家坳附近,正有万余淮东兵马从斜坡通过淹地。
敖沧海将战靴悬在脖子上,裤脚管卷到膝盖,赤足踩在泥洼地里,也不骑马,与将卒同甘共苦,步个坑往前挪行。
敖沧海与张苟走到处高过水面坡地歇脚,等大营侍从官骑马过来,看林缚派人追来有什最新指示。
“敖将军,主公正从后面赶来与你汇合,请敖将军暂缓步!”骑马追来小校是赵虎幼弟赵梦熊。
在江宁时赵梦熊还是懵懂稚子,如今也是虎背狼腰,淮东军里员响当当勇将,赵虎、赵豹都在领军,林缚将他留在身边充当
这处淹地已经由前哨探过,淹水不深,最深处也只能淹没到大腿处,沿路也用竹竿树枝标出前行路线。但随着越来越多前部兵马走过之后,这段给浅水淹没泥路,是越走越泥泞。脚踩下去,陷入淤泥里,常是要费老鼻子劲才能拔出来走出第二步。
敖沧海如此体质勇将,走上小半天也是满身大汗,气喘吁吁,往回望去,才走出五六里样子。从陈家坳北段到杉溪注入信江河汊口,还有将三十多里淹地要走——这长烂路,想想都叫人绝望。
唯叫人欣慰,北上追击将卒士气高昂,丝毫不为当前困难吓倒。沿路皆喊号歌,声振云霄。
有数骑从后路淌水追来,不能干扰行进中队列,马匹只能在淹及小腹浅水而驰过,沿路激起大片水花,追上在行列正中位置敖沧海。
驰来数骑身穿褐红色宿卫衣甲,是林缚身边扈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