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听到奢飞熊开腔说话,才从震惶中稍稍回过神来。
即使晓得淮东船队撇过他们西进,野心更大,欲想将上饶附近数万浙闽军都包抄在信江上游,但淮东兵马没有立马登岸来进攻他们,至少覆顶之灾还没有紧迫压过来,他们也多少恢复些镇定……
“立刻驱骑沿江西进示警,着令邓禹、王徽、田征明诸部就近避入寨垒,结阵固守,切莫自乱阵脚……”奢飞熊沉声下令道,只是不管他如何镇定,声音里仍能叫人听出那无法抑制绝对跟沮丧,但不管如何,总归是要派快骑西驰报信,哪怕能给西线诸城以及西撤兵马多争取炷香预警时间,也可能使战局发展不至于那叫人绝望!
这时候点燃烽烟也没有用,不派人过去,王徽、邓禹等西撤将领看到这边狼烟腾空,必定难以猜想到淮东军追兵是走水路而来。
“等该如何进军?”施和金问道。
看着淮东船队弃横山城不顾,视他们如无物,顺着江流往西北进,奢飞熊手足冰寒。
诸将相顾无言,眼睛里流露出近乎绝望情绪,谁能想到淮东军在杉溪上游凭白变出支庞大水营来?
集云级战船就有十六艘之多,艨艟、斗船、车翼快船等中小型战船多达四五十艘,而在内河用作运兵大腹翼船更是高达五十余艘。
如此庞大规模船队,能将淮东军上万精锐兵马沿江直接送入上饶以西腹地。而上饶以西诸城,包括正沿信江两岸西撤邓禹、王徽诸部对此都没有防备。
前方江道里没有战船拦截、迟碍,而此时又是春暮夏初之际,江水正涨,水流湍急,又赶上东南风盛,淮东船队张帆而行,顺江而下,快如奔马。即便他们这边派出快马西去示警,也很难赶在前头,给西线诸城及邓禹、王徽所部太多预警时间!
他们在横山还有万余精锐,但横山城所储粮草仅能维持三五日,横山城已不是久守之地。在上饶水军残部甚至连拖延下淮东船队西行都不能,就给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虽说他们离上饶城只有二三十里,但隔着水流湍急信江,信江之上还
到这时,奢飞熊也能猜到这些战船,必然是淮东军在官溪岭西麓秘密建造。可恨啊,在官溪岭西麓杉溪河谷里对峙长达四个月之久,淮东军在杉溪河谷深处如此大规模地秘密建造战船,而他都没有点觉察,叫他情何以堪?
过去征战所建立信心,在这刻轰然崩溃,奢飞熊只觉喉头发甜,嘴里满是血腥味,头重脚浮,将要栽倒,只是勉强将腰间佩刀解下,撑地而立。
“少帅,少帅!”施和金轻唤道。
奢飞熊回过神来,看向唤他施和金,满脸苦涩,不过他也晓得,他要是撑不住,当下垮倒,在上饶兵马都将难逃覆顶之灾。
奢飞熊生生将嘴里那口血咽入腹地,提气而吁,嘴角咧出难看之极笑容来,与诸将说道:“淮东拿这些空架子船就想将你唬住,当真欺八闽子弟都是无胆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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