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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两军对垒前阵往南,在处山坳里,淮东军正组织数百工匠劈竹制大笼,竹笼里填以碎石,每笼都重逾千斤,用马车运到坳口河滩上备用。
巨石难凿,碎石易取。柴铺石上,烧透淋雨,山石就会裂开,施以重锤,就能得到大篓大篓碎石。此前淮东军开凿官溪岭道,积累碎石也是无数,只要运过岭来,便能用去筑坝。
而春水涨起,筑坝需用重物为基。碎石沉入河中,易给水流冲散,难以形成稳固筑基,需要用竹制笼篓约束,形成重逾千斤整体,才能沉在河中不给冲走。
葛司虞所选择筑坝隘口,此时有水河道不到两百步宽,但两岸河滩延伸开来各有三余里,才能接上两侧坡岗。而筑坝截水,蓄成积以冲击下游防塞大湖,非要将隘口全部填上才成。
敖沧海在前垒组织人马,将对峙前阵推进到浙闽军夹河双塞城墙之前,为直接攻打城垒做最后准备,毫无取巧地方。
到十七日,即在浙闽军夹河东西两塞正面修筑长壕栅墙,并用铁索、木桩将宽达三百余步杉溪河封锁起来,两岸滩头筑围垒,各二十余架抛石弩、床弩,以防止浙闽水军战船强行冲上来破开封河铁索。又在稍上游位置,搭设浮桥,将两岸联结起来,彻底切断浙闽军夹河塞垒守兵进入河谷上游通道。
战事越紧,鼓声越急,浙闽军也紧张地在夹河两塞加强防御工事,在塞墙之后,用坚硬柞木紧贴着城墙修造更多坚固串楼。
串楼用硬木打造,无论是顶棚还是侧翼,都用双层圆木直接钉合而成,比起普通砖木敌楼要坚固数倍。在重型抛石弩打击之下,传统砖木敌楼正面挨上记重逾四五十斤石弹,极可能下子就给打塌,而新式串楼则能连续挨四五下而不垮。
串楼造法,最早还是用于津海之战。津海失守之后,淮东军用于津海诸多防城技术,也就流传开来。
敖沧海在前垒动用近两万辎兵、民夫,在浙闽军夹河防塞正面掘壕筑墙,而在桃坞坳集结辎兵、民夫更是多达三万人,
战争永远是促进敌双方技术进步直接动力。
浙闽军与淮东军纠缠这些年来,所采用战术,许多就是直接学自淮东。而淮东在永嘉、晋安、东阳等战事中,密集使用抛石弩、火油罐战术,也迫使浙闽军想出更多应对手段。但无论如此,当世密集使用抛石弩,仍然是有效手段。
为防止城墙在残酷攻城战中,有可能给淮东军重型抛石弩给打塌,奢飞熊在城内打造大量木栅墙,以便墙塌之后能随时用木栅墙将塌口封闭起来,不叫淮东军大规模从塌口涌进来。
包括在城墙内侧,奢飞熊驱使民夫挖掘内濠,筑内壕墙。也学林缚在守阳信里战术,在城墙内侧留下暗门,以便能出其不意打反击……
奢飞熊以攻城略地而闻名天下,但不意味着他在守城战术就有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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