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窑贼越闹越欢,元月下旬得奢文庄所令,浮梁、涌山、都昌、祁门等赣东诸县兵马都集结起来,进山围剿窑贼。在深山野岭间愣是捉个多月迷藏,好不容易在二月下旬将这股窑贼围逼到祁门与浮梁之交城子岭里。
城子岭,形如其名,岭山如城,山陡壁峭,难以攀越,中间藏有断头谷。浙闽军纠集浮梁诸县兵马,在城子岭周边拉开大网,窑贼除躲进断头谷,也无计可施。
但断头谷,谷深口小,地势凶险,谷口还有残寨峙立。窑贼占谷口残寨,封锁住进谷口子,浮梁诸县兵马虽然占兵力上优势,也只能先占据城子岭外围山头,徐徐图之。如今奢家两千兵马才将脚阵推到谷口之外,正待切准备就绪,举将谷里这股窑贼剿灭。
虽
天将亮时,山里起雾,白霭霭雾气,团团簇簇沿着坡岗滚动。
设在山脊之上哨岗,篝火余烬未熄,残火还在哔哔剥剥烧着,六名老卒围火而坐,弓刀就放在手边,在远处,营寨轮廓在清晨雾气变得越发模糊。
“老温,你说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唇边长颗痦子青年,坐在篝火边,胳膊肘往外拐拐,顶顶身边个中年人,他看营火眼神充满迷茫。
中年老卒年约四旬左右,脸上皱纹深如树皮,眼珠子没有什光彩,要不是给青年顶顶腰,差点在清晨疲乏中瞌睡过去。
老温搓搓脸,嘀咕声:“当兵吃粮,管他娘何时是个头!何狗子,你他娘想那多干甚,还想回家娶个大姑娘暖被窝不成?”站起来伸伸腰脚,将营火边打瞌睡诸人都踢醒,“下去走走,莫要叫人摸到山头来!”再捱半个时辰,他们这班人就可以到下面岩窝里草棚里美美睡上觉,换其他人到山脊来守哨。
“荒山野岭,有个鬼摸上来?温麻子你这些年胆子越来越往回缩!”三月初乍暖还寒,山脊上风头大,起雾,湿气也重,沿着山脊走上圈,衣衫能给雾水打湿,谁高兴离开营火堆下去走动?几个老卒嘴里嚷嚷着不肯动弹。
温麻子挨个踢去,其他老卒烦不过,骂骂咧咧地站起来。
老卒们拿着刀枪去巡哨,温麻子又在火堆前坐下,拿树枝拨着残火。
作为八闽出身战卒,从军十数年仅捞到个旗头差遣,温麻子确算不上有出息,如今还给遣来担外围巡哨。早年起入伍老卒,有作战英勇高升营将,但大多数人都丧命沙场。温麻子对未来也没有太多考虑,只想着将谷里这股窑贼剿灭掉,得赏银,回到浮梁城里,进窑子找个肥屁股,白胸脯年轻女人好好地玩玩。
说到祁门这股窑贼,原是祁门窑工,世代烧窑为生。因不堪奢家所征重税跟赋役,祁门窑工元月上旬造反杀奢家派去祁门窑官跟税吏,聚三五百人入山为寇,度切断祁门与赣东诸县联络,赣东诸县习惯称这股盗匪为窑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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