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中枢财政,在收支紧张时,只有加征税赋途。而加征直接后果,就是民众不堪重负,地方生产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最严重,地方生产及秩序会因此而崩溃。
林缚在江宁所推行新政,核心就是减弱中下层民众负担,即使岁入有可能在短时间里会大幅下降,也必须以恢复地方生产为先。而中枢财政紧缺矛盾,完全可以通过举债方式,将战事开销平摊到战后中枢财政上去。
这种模式早就给后世近代国家普遍采用,但在当世还是相当惊世骇俗。不过有前期向钱庄举债铺路,这次公开印制债券,想来也不会惹来太激烈反对。
说及债券,即为朝廷向民间举债,林缚已让陈华章在邸报里多次撰文讨论此事,早就叫江南士绅对此有些解,只等这次正式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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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宋博来江宁述职,林缚有意将宋博北调任职,宋博将妻儿也并从泉州迁来。上元佳节,宋佳特地也回宋家在江宁新置宅邸与宋博夫妻相聚。赶着宋浮从枢密院回来,宋佳从父亲那里知道林缚刚刚决定要将对上饶攻坚决战提前到今年春夏之际,回宫之前,特地经过陈园与林缚说事。
南北军情甚紧,即使不日就将南下督战,林缚也抽不出太多时间陪伴妻儿,入睡前还是在东苑书堂阅看各地呈折,倒是不拘诸女过来陪伴。
只是五个小儿女喜闹不喜静,这时候不会随意进出东苑打扰到林缚。
宋佳走进东苑,看到林缚埋头案前,依门傍房看着油灯光辉落在他脸上,使得他侧脸线条看上去冷峻而严肃,可见他心里还是承受着极大压力。
林缚抬起头来,看到宋佳站在门口,笑道:“怎站在那里?”
永兴五年元月十八日,崇文宫殿议,林缚在殿前奏请南下督战,并奏
“刚刚与父亲见过面。”宋佳说道:“你要南下督战吧?”
“嗯。”林缚点点头,说道:“你陪过去?”
“真?”宋佳本是依依不舍,乍听到林缚要她起南下,眸子里掩不住欣喜之情,倒不像平时足智多谋她,流露出来女儿情长,更使她容颜娇媚如花。
晓得诸女也会随意进出书堂,宋佳心里欣喜,倒也不与林缚过份亲昵,免得叫诸女看心里不快。在案前坐下,跟林缚说道:“长山军提前南下,原先计划分摊到全年军费,会在夏税收缴之前集中消耗,庐州那边非但不能停,还要投入更多资源以备西线有失。钱粮短缺,你要如何解决?”
“这回打算以枢密院名义,正式印制记名债券,由钱庄购买部分,不过更多要向江宁及江南士绅商民兜售,以筹养军之资。”林缚说道:“战事会在短时间里产生巨量开销,必须要通过举债,将开销平摊到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数十年里去。不论是向钱庄举债,还是印售债券向士绅商民举债,也同样能增加这些人群对国家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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