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怎用兵,何时用兵,林缚自有定策,但太后亲口问起,总也要回答二,略作解释。
“哦,原来是这般考虑,衰家倒是妇人见识,有些心切。”太后说道,转过话题,问道:“近来朝中有臣僚议立储之事,林爱卿可有听闻?”
林缚眼睛瞥永兴帝元鉴武眼,见他握杯而饮手陡然间肌肉崩紧,说道:“立储乃皇上家事,臣不便多言……”
永兴帝朝林缚看来,眼神复杂。
左承幕说道:“立储乃国之根本,妄议则生事端……”
五月出江宁巡视防区,林缚是奉旨而行,回到江宁自然也要复旨。
十月初二,林缚进宫复旨述职,太后、永兴帝坐在蒙黄锦披锻软榻之上,中间摆着张色泽沉郁黄杨木小几。永兴帝精神不济,手隔在几案上,太后有些驼背,绣凤朝服掩饰不去她老态龙钟。元嫣与宋佳伺立在太后身后,相比较宋佳丰润熟媚,元嫣略尖瓜子脸,有着逼人青春气息。
“……这洪泽浦里鱼虾丰美,臣乘舟而行,舟楫荡水,鱼儿跃出来,跳到船板上,或日不绝,倒省得臣垂钓,亦能时时尝到鲜鱼之美。七月在巢湖,恰雨水,bao起,沿岸受淹村落甚多,灾民捕鱼充饥,也勉强熬过饥时。”
林缚信口说起此次北巡所看到风物人情,程余谦、左承幕、余心源、林续文以及张晏、元归政、沈戎、刘直等人陪坐左右,脸都含笑,看上去团和气,好像这殿里诸多人,从来都没有生过间隙,从来都不是生死大仇。
所谓风物人情都是题外话,林缚总要扯些事情,以显他这次北行不是贪奢*乐去。
除永兴帝封为寿王到寿州就藩,受淮西保护皇长子外,他东归带回江宁还有子封为闵王,年仅五岁,太后系人马提出此时立储,明摆着要立海陵王元鉴海为皇太弟。
永兴
“枢密院用兵策,衰家也已看过。”太后梁氏枯如鸡爪似手撑在小几上,听林缚扯许久,便转回正题,问道:“这眼下已经是十月,夜里静心卧床,便能听见北风呼呼而响,林爱卿究竟要何时才派兵去将叛军剿灭?”
淮东诸人担心枢密院准备不足,仓促起兵遗害甚大,太后系倒是更希望看到淮东遭受挫折,这样才能叫他们找到翻身机会,只要不像上回江宁城叫人家攻陷就可以。
林缚微微笑,说道:“等这季稻子收割好,出兵时机便就成熟,还需再等上旬日……”
十万兵马要集于上饶外围,大量骡马以及征集随军民夫,每月消耗物资都要在十万石以上。虽说如今在婺源储备物资累计有二十万石以上,但只够十万兵马两个月消耗,还远远撑不起林缚计划中上饶战事。要想不让江南粮价再度,bao涨,真正大规模物资收储,只能拖到江淮等地稻米收割上市之后。同时还能防止因米粮集中上市,粮价大挫而使农户受损。
与岳冷秋约在十月末对江州用后,也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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