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承幕声音自然是微弱,廷议也难改结果,当下议定两折择日拟旨颁行天下。
廷议后,林缚就打算直接坐车回去,左承幕从崇文宫里追出来:“崇国公,崇国公……”
林缚掀起车帘,看见左承幕与张玉伯前后从宫里追出来,笑问道:“左相匆匆追来,有何事相教?”
“崇国公,得时之民望非长久之策啊,还望崇国公以大局为念,撤去这两道折子!”左承幕说道。他也直接,晓得户部这两道折子背后是林缚直接拿主意,要想挽回,只能说动林缚才行。
张玉伯欲言又止,他倒
三月二十日,林续文、刘师度就将盐斤加价减款折与减丁役税折呈上去,依制要经政事堂合议通呈督政太后批阅。
盐斤加价骤减九成,再减免丁役税,两者加起来,户部岁入很可能会锐减两百万两以上,这动非同小可。固然有人抱着看淮东好戏心态,有意纵容,但有*员极力反对。在程余谦、余心源,沈戎,元归政等人保持沉默之时,左承幕竭力反对这两折子。
左承幕身居次相,仅在程余谦之下,他竭力反对,太后也只能在崇文殿召集四品以上大臣合议此事。
“岁入以养官兵,官兵以守疆国,减盐利、丁税,使民众得时之利。然而官兵不养,疆国不守,致乱敌侵土,民众颠沛流离,实因小利而受大害。”左承幕也不坐在赐座之上,站在堂前慨慷陈辞,“两政若出,实大害于社稷……”
林续文心里在拼命点头,这时候却又不得不站出来反驳左承幕,言道:“常人之谓,江南诸府,自古富庶,乃鱼米之乡。然而,从东海寇成势以来,屡受侵凌,前害未靖,浙郡又陷,流难遍土,至江宁定鼎以来,民生未得休养,而又屡屡加征,民不堪负,从去岁到今春,骚乱多出。今春诸府县递解到户部减赋文函,多如雪片。倘若惹出民乱,势如当年之淮泗,不等外敌侵来,当前勉强维持形势也将土崩瓦解……”
不仅仅民不堪负,而催缴赋税压力,都是在地方府县,加征历来都是给地方抵制,而减赋又向来给地方欢迎。
当世*员多因读儒书而得功名进仕途,真正熟知财政*员很是罕见,满朝文武,还真没有几个人对中枢岁入岁支说个大概来。户部要减民负,在普通人看来,自然是大好事,不说张晏这些有意看淮东好戏人,那些不明所以*员,也纷纷上书拥护减负,“为民请命”。虽说这次只是召集四品以上*员进行廷议,也是拥护者多,反对者小,左承幕声音就变得极微。
林缚手按仪刀,得赐座与首辅程余谦坐在皇上跟太后下首,安静地看着朝堂之上众臣议论。
永兴帝虽然还坐在龙椅之上,但脸色浮白,权柄给夺滋味并不好受,返回江宁后隔三岔五病场,沉溺酒色之中,叫别人怀疑他身子熬不过多少年头。当下已有*员在底下议论立储之事。
这种种事,林缚都看在眼里,但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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