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淮东钱庄总号掌柜是周广南,但周广南是商不是官,程左余张等人还放不下体面直接将周广南召来政事堂商议借款事。反正林梦得才是淮东真正财神爷,将林梦得唤过来,总是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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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来,国家财政主要依赖于田赋跟丁税,而田赋与丁税增长又最是缓慢,征收也最是费力。除田赋丁税之外,当世还存有过税、市税、榷税(盐税、酿税、茶税等专卖税)、傜捐、兵捐等杂税及名目繁多人头摊派。
其中榷税划归内府。但永兴帝在江宁登基后,为增加内府收入,扩大帝权,又将市税、过税并入内府征收范围之内。实际也仅能控制
万两银,此时已经缩减不到百五十万两银。淮东钱庄提出以盐利为抵押,就是每年要从盐利直接划走半数作为年息,还要由钱庄举荐*员担任盐铁副使,直接掌握盐银划拨提转大权。
见过无耻,但没有见过这无耻。元归政晓得这番回江宁,要扯破之前跟淮东之间温情面纱,要去面对已成巨兽淮东,但是没有想过淮东手段如此刁钻,蹙着眉头,说道:“这些条件答应下来,能解燃眉之急,却有饮鸩止渴之危。每年八十万两银年息怎才能省下出来?十年后到期四百万两本金如何积攒?整个中枢财政都在源源不断地给淮东吸血,最后形成堆烂摊子,到头来还要去求淮东接手解决……古往今来权臣,真没见过谁手段有如此阴柔!”
“但是拖下去也不是那个事……下面已有传言,俸禄再不发放,诸官就要纠集到崇安门外叩阍……”张晏跺脚说道。
“程相、左相、余相是什意思?”元归政问道。
“饮鸩止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总是要熬过眼前难关再说。”张晏说道:“工部所辖工矿,绝大多数都遭战事摧残,也无力恢复,丢出去也没有什可惜。盐利却是以后唯能抓住大宗收入,要给淮东渗透,遗患无穷。再者,二成年息太重,今年十年,朝廷怕是支付年息都困难……”
张晏没有细说哪个是哪个主意,但他所言,大体应是程余谦、左承幕以及余心源三人共识——向淮东钱庄借银是势在必行,只是希望将条件能谈宽松些。
见元归政蹙眉如此,张晏跺脚道:“这年息降到成以下,还能为之,大不盐铁使帽子丢给淮东去戴,先将眼前难关熬过去再说!”
元归政苦涩笑,张晏他们都无计可施,他又能如何?
说起来,淮东钱庄还有永昌侯府所投十万两银本金在里面,没想到今日竟然是如此庞然大物,加上之前支借给江宁府衙次,竟然短短个月时间里,能掏出五百万两银子出来。元归政心想着,这到以后,自己该是希望淮东钱庄崩坏好,还是不崩坏好?
元归政与张晏进都堂,见到程余谦、左承幕、余心源三相,没见着林续文。五人合议过,便派人去将林梦得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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