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今控制江宁米市,几乎都是东阳乡党,能砍谁脑袋去?”张玉伯苦笑道。
也由不得张玉伯不苦笑,在东阳乡党里,实力最大粮商是林家、陈家、顾家,都是顾悟尘、林缚以及陈元亮等人在江宁打下底子,他能去砍谁脑袋?
“玉伯怨意太深,想玉伯似乎未能领会彭城公深意?”赵舒翰说道:“林梦得任淮东军司长史有些年头,这次不封官就要赏爵,说起官资可不比玉伯你浅。在彭城公举荐玉伯你之前,谁不认为该是林梦得出任江宁府尹?”
“哦?”张玉伯怔。
藩季良也是聪明绝顶之人,经赵舒翰提醒,讶然问道:“彭城公不方便直接压制东阳乡党,所以压着不让林梦得出任江宁府尹,而是要用张大人为刀!”
请罪折子递到万寿宫,那池州问题就不大。这样也好,这半壁江山残破如此,也经不起折腾。”
张玉伯微微叹口气,没想到岳冷秋在池州会这快就在太后跟永兴帝之间做出选择,问道:“那这说,刘直就要立马去庐州迎驾吧?”
“天明就走。”赵舒翰说道:“去庐州迎驾要讲究个时机,岳江州都表态,董原在寿州又保持沉默,刘直去庐州迎驾时机就成熟……林相在战前去池州见岳江州,倒是好棋。”
“岳江州素来都是识时务之俊杰。”藩季良叹道:“不过事事也都在淮东控制之下。”
“事情要能尽快安定下来,民众也能少遭些罪……”赵舒翰说道。
“要是彭城公用意果真如此,倒不介意当把利刃!”张玉伯说道。
“这个倒不好直接问,即便是直接问,彭城公也不可能理会。”赵舒翰思虑
“少遭罪?”张玉伯苦叹声,酒入喉也苦涩,“江宁城里百万民,家有存粮者十之二,市售糙米入夜前已涨到百六十钱升,炭五十钱斤。衙堂里好不容易聚集三五十衙役,午后就只是将近千具饿殍之尸清理出城,没其他事可干,怎能叫少遭罪?”
“战乱之际粮商囤货积奇,可按国法立斩以儆效尤。”赵舒翰说道:“这时候,玉伯可不能手软啊!”
藩季良苦笑道:“手里握有粮食粮商是哪些人,舒翰你再细想想……”
赵舒翰说道:“当然晓得,城外二十四镇悉数被毁,城内外粮商在战时能逃过性命就殊为不易,手里其实没有多少存粮。损失不重,只剩下那些战前听从淮东告诫,及时撤走东阳乡党……河口镇是四大米市之,在叛军来江宁之前,就基本疏散完毕。”
实情也确实如此,这几天来还有能力输运米粮进入江宁,几乎就是东阳乡党控制米行。在战前,东阳乡党就通过船舶,将河口镇数十万石米食运往北岸或狱岛疏散,避免在战时遭受大损失。战事结束,也只有东阳乡党以及北岸古棠县粮商手里还继续控制着大量米粮。虽然这些米粮,还无法填满江宁粮食缺口,但也能解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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