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豹到周普身边来,说道:“豹子爷,看情形,敌军夜里就要溜啊!登城虎最快也要过拂晓才能赶到,赶过来也不能立时就打啊!”
“他们白天跑得跟龟爬似,夜里还能插上翅膀飞起来?顶多让他们顺利逃到固城去。”陈刀子大咧咧地说道:“又不是定要在青山河东岸将敌军截住,过青山河,在进入九子山之前,还有百二三十里路纵深可以用来截住浙闽军左翼兵马……”
周普将大氅抓紧遮着身子,对诸将说道:“派人跟陈渍说声,要他将步子收收,赶早也吃不到肉,你们分头盯着,敌军真出寨,再来唤醒!”让随扈拿条毡子,裹紧就在山头上棵松树下子睡下,片刻之间就鼾声大作。
将到拂晓时,周普给扈从推醒,他骨碌爬起来,睁开惺忪睡眼,见赵豹、陈刀子在眼前,张嘴问道:“敌人出寨……”
“情形不对啊。”陈刀子说道:“打开是东边寨门,有少量甲卒出寨来,看样子是要往南逃,他们怎会往南逃?”
须要果断,立即就要分兵。
将“夜瞎子”都剔除下来,编入南下兵马作诱饵,西撤兵马当夜就能赶去固城,渡过青山河后也能日夜以继日西撤——逃命之时,将卒生扛住两三夜不睡,也不是难事,从固城渡过青山河,烧毁渡口,只要能淮东军追兵挡在固城湖东岸天,西撤兵马就能安全撤入南陵。
郑明经安排没有丝毫私心,诸将无法不服,髯须汉子与其他数将都恳求道:“某等愿领兵南下,请将军率大军西撤……”
“形势非要断尾才能求生,不能将大家都安然无恙地都带到江西去,已经有负大都督信任。”郑明经神色黯然地说道:“不要再婆婆妈妈,大家就照这个去做安排吧,拂晓时南下兵马先出寨佯动,掩护西撤兵马沿胥河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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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
哨骑散在外围,将卒在山谷背风处下马歇息,围着篝火,以麦饼就肉汤果腹,食饱肚子,以都队为单位,披着毛毡就在野地里躺下,马匹轮值看护。
周普与赵豹、魏续、陈刀子、马泼猴等将站在山头上,看着西边冷月照耀下凤桥渚。
凤桥渚有护墙,叫骑营不能逼迫太近,不然话,非但不能扰袭,还有给敌军夜间出寨打反击可能——看到这种情形,陈刀子等将恨得大啐。
从徽州失陷以来,除孟义山率杭湖军主力在溧阳跟浙闽军着着实实打场恶仗,将浙闽军中路主力拦下七八天外,江宁南面、西面十余县,都飞快丢个干净,这使得浙闽军西逃通路无比通畅,而且浙闽军左翼撤退非常果断,使得淮东军无法用少量兵力赶到前头进行拦截。
冷月如玉盘,月下溪河、田野、山岭舒展开,凤桥渚东首凤桥横跨在胥河之上,仿佛水墨画。镇子里遍地都是火把,站在岭头能较清晰地看到撤入凤桥渚浙闽军左翼动向,没有据寨休整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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