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有人畏死,有人嗜杀,淮东骑卒绝对要属于后者,杀气腾腾迎敌而来,挥舞战刀仿佛要将空气劈开,霍霍作响,刀闪血绽。
从鹤塘到方家洼,不过十数里地,敌双方就厮杀成数团,刀光血影中,不断有人身首分开,坠马落地,落在冻实未融化寒冬土地上,铿然有声。
淮东骑营凭借绝对多兵力,以轻微伤亡,就将那拨拨护主心切,主动断后浙闽骑卒砍杀干净,仅少数人突围逃散,时间也来不及去追。
伤者裹伤,聚到起,兼照顾重伤,余下人马则继续拍马往前赶来跟周普汇合。赵豹等将率骑营主力,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要防止周普在前面遇伏,做好随时赶去救援准备。
方家洼是沙河上游座浅湖,洼为陷地,雨时积水成湖,入冬后方家洼只剩下座小水塘。上游来水已断,溪谷里露出洁白溪石,下游也仅仅有两三步宽水面闪着粼粼波光,出水塘往北流去,纵马踩破河冰,还没不过足胫。干涸后露出来湖滩,还有大片倒伏芦草,嵌在低矮山岭之间,仿佛褐色绒毯,整个方家洼就像只周广数里浅锅。
以往淮东攻打明州府,打永嘉、台州府,打会稽府,打闽东,多为险辟山地间城池攻防,淮东军展开攻势切都显得井井有条,不冒进,不退缩,快速行军也都在安全范围之内撒开脚丫子跑,接敌之前也会变得相当谨慎。
早年燕南勤王以及前期淮泗战事,淮东军在平原地区快速运动作战特点,浙闽军将领是缺乏切实体会。
与郑明经样,这些年来,周普多在林缚身边担任宿卫,外人对他性子也缺乏足够解,有多少人知道威猛如虎豹奔山战法?
郑明经也是勇将,能做到身先士卒,才亲自到鹤塘侦察敌情,谁能想到几乎是毫无预兆,淮东军大股骑兵就撞过来?
周普认准前头有条大鱼,便丝毫不顾自己在淮东地位对浙闽军来说又何尝不是条大鱼,率部猛冲直进,反而让赵豹等将率大部骑兵压在后面缓缓跟来。
郑明经逃到方家洼时,身边就剩下二十余骑扈卫,这时日出之
大白天,视野也阔,郑明经想换掉衣甲分头逃跑也不成,只能不断分出死士进行拦截。
敌分兵拦截,周普亦分兵,以三到四倍兵力裹住敌卒。周普只是盯住那员给敌骑护住北奔浙闽将领,咬住不放。
郑明经亲率往鹤塘侦察扈骑都是亲卫,亲卫是亲信,也是心腹,但卫护主将安全是他们必须要覆行职责。即使在淮东军里,也有“主将死,亲卫无战功、无伤而存者皆斩”铁律。
浙闽军分出来拦截兵马,有护主决死意志,但奈何兵力上处于绝对劣势。
周普所率骑兵,本就是林缚身边宿卫精锐,个个精擅骑射、刀术。这次虽随军南征,但直都没有参与战斗机会,跟周普样,上上下下都闷得慌,想要来场痛快淋漓战斗发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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