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普声“换马”,赶在最前头六百披甲轻骑即换上战马,战刀出鞘,雪亮映着远方岭头残雪,杀气腾腾。
周普叫赵豹等将约束余部,殿后缓行跟上,他亲率六百余骑以锥形阵就直追下去。
八百余骑,在鹤塘低岭、平原之间,仿佛黑色、褐色两股潮水,铺天盖地漫开,马蹄雷动,喊杀震天。
浙闽军本身就缺少冲刺力好,耐跑长程威猛战马,郑明经身为大将,亲卫扈骑配马,也仅是人马,又走小半天,不及淮东骑兵刚换上新马力足,快捷,怕是等不及与后方步阵接上头,就要给淮东骑兵追赶上。
郑明经手下员亲卫将领咬着牙兜住缰绳用大力停住马,引着烈马痛嘶,悲声说道:“将军记得不要亏侍俺家老娘跟三娃子!”就兜着马头往回转,喝道:“头断碗大疤,叫淮东儿晓得八闽战卒都是不怕死种……”当即就又有十数骑脱离队伍跟着往回冲。
里,山势持续不断,山道虽有,但险窄只供贩夫樵民所走,也足以将淮东军数万兵马从拖上三四天。
真要如此,郑明经左翼拖延目标也就顺利完成。郑明经左翼兵马主要作战目标,就是要给中路及右翼争取更多时间。
郑明经得知拖拖拉拉四五天都没有穿过杭州府淮东兵马昨日午后休整,将入夜间突然发动,就知道淮东军终于动起来。
为更具威胁性,他又从姚家冲大营调两千战卒,二十八日大早就分成两队,往南面低岭进发,做出拦截之姿态。他本人又率两百余扈骑,往广德东鹤塘线侦察,欲杀几拔淮东军前哨斥侯,来个下马威。
在郑明经看来,淮东军再怎胆大妄为,在接近时必然也会收缩防阵,降下行军速度,不会轻易将侧翼,bao露在浙闽军左翼利矛之下。
郑明经忍着悲声,他万没想到淮东军前哨骑兵竟然如此蛮横打来,说到底还是缺乏跟淮东军平地交锋经验。郑明经晓得唯有他不能死,他若战死在这里,左翼两万子弟怎办?这员八闽勇将,这时候心头也给恐惧攫住,拼命抽打马鞭往北奔逃。
看有死士回冲,周普刺激得嗷嗷直叫:“黄羊儿,前头有大鱼,你给老子加把劲,前头十数敌要是挡住老子路,老子拧下你头来
然而日隅时分,刚率部游弋到鹤塘郑明经,听着沉重而密集马蹄声从远处驰来,众人脸色都变,淮东军竟然前哨斥侯个不派,大股骑兵就直接撞过来。
稍迟疑,就看见那簇动骑卒,仿佛黑色潮水涌上对面岭头。
初看来敌就是己方数倍之多,郑明经哪敢滞留接战,兜着缰绳,率扈骑就往回逃。
换作别人,或想这是疑兵,或担忧前头有伏兵,周普摸着寒风吹拂下冰冷兜鍪,沉声喊道:“第营儿郎们,换马杀敌,你们战刀该饮血!”
淮东没有条件给骑卒都配两匹战马,故而赶路时所乘是走马,高大威猛战马随行,不到追敌或冲杀时不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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