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攻陷后,陈华文在海虞就坐不住脚,赶到暨阳观望形势,所以知道江宁消息及时些,也顺畅些,也知道永兴帝弃城之前,江宁城以及宫中种种变故。
最终促使永兴帝离城西走,便是王学善声称淮东将鲁王接入军营。
鲁王有没有给淮东接入军营,陈华章不得而知,但林缚在南征闽东之前,曾造访海陵王府,随后又直接叫淮东军司接管海陵王府内外防卫,这个倒不是绝密。林缚及淮
粟品孝、陈华章登岸,纳头便拜,嘴里呼道:“草民粟品孝、陈华章,叩见彭城郡公……”这当下所行是主臣之礼。
陈华文心里惊,心想大哥在光天广化日之下就行主臣之礼,明明白白认林缚为主公,日后想抵赖都不成,这开弓出去就没有回头箭。但转念琢磨粟品孝自称,也觉得大哥实在是没有选择。
粟品孝本是御前杭湖军副将,杭湖军水军统制,白淖军虽残,但还留下相当数量兵力进入太湖。此时粟品孝不称将职,自称草民,自然也是愿意接受淮东对白淖军收编。
粟品孝投附淮东,但所部保持独立,不完全纳入淮东军司,那陈家也能跟着与淮东保持种若即若离关系。眼下是白淖军残部完全接受淮东收编,海虞军还能要求保持独立吗?陈家还能有什其他选择?难道等淮东兵马彻底占据江宁之后吗?
陈华文看到再没有其他大族代表随大哥过来乘船过来,便是湖州官绅对淮东兵马过境也是敷衍应付,就知道绝大部分人还看不清楚形势。
此时已经不是林缚猝然崛起之时,林缚在淮东根基已厚,浙东、闽东、徐泗等地也都划入淮东势力,淮东即使这时候强占下江南之地进行消化,也不是多困难事情。真等到林缚进入江宁城,那时候再屈于形势而投附者,付出牺牲绝对比现在要大得多。
林缚虽然没有看到别人,但有粟品孝、陈华章二人来迎,便已叫他满足,说道:“林缚何德何能敢当此礼?粟将军、陈公快请起……”他本也没有跟陈华章照过面,但听别人介绍是他,这时候还要替陈华章、粟品孝二人介绍身后宋浮、周同等人。
宋浮与陈华章对揖而礼,打量陈华章,相貌要比年龄显得苍老些,想来陈家这两年日子不好过,心想陈明辙离开萧山之后就直躲着不出面,如今老子都入彀,儿子还能逃脱吗?
陈华章也打量宋浮,宋浮成名尤早,但看相貌不足五旬,实在想不明白他在泉州是怎修身养性,或许宋氏投附淮东是早早就定下事情,故而他不为这两年来淮东扰袭闽东沿海发愁?
至少在闽东战事之前,由于闽东是八姓宗族根基之地,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淮东要打下闽东将付出惨重代价。要真是如此,而谢朝忠在浙西能获捷,锻炼御营军,永兴帝限制淮东兵权也就成为可能——难怪淮东将宋氏归附消息拖到最后刻才公布,除严格守秘之外,还有就是故意诱永兴帝判军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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