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田事,府县要参与进来,但主导还是淮东钱庄。”林缚说道:“周广南明天就应该能到晋安。钱庄将在晋安设个专门分号,以千两银作股计算,将钱庄本金股数作为田款,支付给闽东大户用于购田。集中起来粮田也将由钱庄以原价出售给农户,田款充入钱庄以为本金,军司不从其中牟分利。这样各家即便将粮田交出来,手里握有钱庄股数也能跟钱庄本金相对应,也不用担心利益受损……”
“都说淮东船坚兵利,依所见,钱庄才是淮东利器啊。”宋浮笑道,算是认可林缚处置办法。
闽东八姓,除宋家外,其他都是镇压对象,剩下小族小户,都会盯着宋家。
宋氏没有割据野心,但是坐拥数十万亩粮田,而佃户当中又以宋族人居多,这使得宋氏即使再没有野心,也是令当权者忌讳隐患。只有在闽东实施最彻底分田,才能将宋氏对族人控制力减到最弱,而不再成为威胁。
当然,叫宋家将这多田地凭白交出去,心里也是不甘。但占着这多田地,这些田地上又养活那多宋氏族人,便宋浮自己心里也是不安得很。林缚所提
东不能过度侵害他们利益。
“北面随时会有坏消息传来,也随时要离开闽东北返。”林缚带着众人进入宅子落坐,就谈田制问题,“有些事,最好是先定个调子,胡、叶留在闽东,行事也有依据……”
林缚留叶君安权知晋安府事,除在淮东攻克浙东时,以叶君安为首叶氏为稳定浙东出过大力外,还有就是叶君安在林缚身边时间颇长,对淮东诸多新政思路有很深认识。
“各家占有粮田,以五百亩为限,许分户拆族计算,但每户超过此数,以两年半收成为基准田价收购。”林缚说道:“要是直接以银钱支付收购,这个数字过于庞大,非淮东军司能承担。要是淮东军司滥发淮东铜元来收购粮田,宋家怕是要第个跳出来反对……”
“宋氏不敢。”宋浮说道。
宋家在泉州占有粮田就超过两千余顷,在永泰县田产也不少于此数,即使析族,宋氏嫡系子弟每户头上粮田都将有数千上万亩,远远超过林缚所说“五百亩”之限。
当世田价差不多以两年半收成为基准,以闽东亩产四石上熟田计,每亩田价约值十石粳米。淮东要是老老实实照此价向宋氏收购粮田,就要拿出三四百多万石粮食或等值金银来,加上泉、漳、兴、揭等地大小宗族豪户,仅收购粮田项,就足以叫淮东破产。
淮东当然也可以以武力强行推广淮东铜元,但是滥发淮东铜元结果,就是叫淮东铜元从此臭名远扬,文不值。
改田制,抑制豪户,是任何新兴势力当然之举,但手段有强有弱,有优有劣。以往淮东在海陵、淮安等地推广新政,也只是采取些更缓和手段,减轻租赋,还没有直接“限田”程度。
宋浮也是要看林缚有没有更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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