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湖军打下桐庐,再沿江西进就是淳安,浙西招讨军出昱岭关,往东则打淳安,往西则打婺源……
邓愈在富阳也有眼线,知道谢朝忠派去人没有夸大太大,而且孟义山给他私函,也是再催促这边出兵。桐庐打得艰难,昱岭关这边出兵,即使不能分散桐庐守敌,也能打击桐庐守敌士气。
再者,要是昱岭关这边直不动,叫奢家将淳安、婺源兵马东调,增强桐庐,杭湖军攻势就要给完全遏制而无功撤回——如今杭湖军已经填三四千条性命进去,没有点战功就撤回去,对上对下,都交待不过去啊。
但是,林缚亲笔信函也早就派人送来,淮东不仅使林续文在朝堂公开主持邓俞守徽州,谢朝忠领兵进浙西作战方案,林缚私信,则是希望邓愈自己能坚持这点。岳冷秋意思,也是要邓愈守后路,以求穏妥。
邓愈可以不管林缚及淮东所想,岳冷秋对他可是有知遇提拔之恩,他不能不重视岳冷秋意见,但是眼前形势也不完全能由得他。
昱岭关关城不过两三里纵深,嵌在浮玉山与白际山坳口里,两侧皆陡然山崖,在地形上得天独厚,只有关城正面,有较为开阔地形,供敌军接近,数年来成为浙闽军都无法逾越天壑——关城外沟谷里白骨如垒,不晓得有多少闺中人梦断于此。
从八月中旬之后,昱岭关驻军就从三千人陡然增加到五万余众,谢朝忠将浙西招讨军大营设立于此。
随着驻军增加,各种商贩也云集而来,在关城大营北面坡地形成处乱糟糟聚集地,使得昱岭陡然间畸形繁荣起来。风味不,招呼将卒各种吃食铺子,供将卒放松娱乐妓寨以及缓解将卒燃眉之急典当铺子,应有尽有,这大白天还能隐隐听见粗陋妓寨里传来丝竹及呀呀吟唱女声……
邓愈打马而过,看这情形,心哀不已。
不单单谢朝忠带来御营军将卒肆意玩乐,惘顾军纪,便是原徽南军将卒也有拢不住嚼子,邓愈抓到擅离军营,无不严惩之,但两相比较,也惹得下面将卒怨他过于苛刻。要是不能回徽州去,还不是进浙西,两军混在起,至少清者也会变浊!谁叫他只是个副使?
邓愈这些天也算领教到谢朝忠眦睚必报性子,他心里盘算,岳冷秋离开中枢,到江州督战,旦他跟谢
这些商贾大多跟“两王余”有瓜葛,在谢朝忠那边“上贡”也不少,邓愈也没有办法将他们驱逐出徽州去。
打马进关城,进谢朝忠行辕。
派去富阳观战特使已经返回,邓愈过来,谢朝忠即开军议,先要特使详细地介绍杭湖军在桐庐外围激战情况。
“登山寨下,积尸如丘,钱江里撞沉、烧毁战船数以百计,杭湖军伤亡大,但叛军伤亡也不少……”
“邓副使。”谢朝忠冷着脸,看向邓愈,说道:“形势如此,难道邓副使要等杭湖军将桐庐打下来之后,再与之夹击淳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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