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已逝,来事可追,此番南线战,淮东势取闽东全境,将浙闽叛军赶到闽江中上游去。”林缚说道:“以闽治闽,方能保地方安宁。大义之前,杜公、杜将军愿为闽东消弥战祸,恢复平静献力否?”
杜荣与杜车离面面相觑,这三言两语之间,林缚就开口相邀,要晓得他们给召来相见,心里还既惊且疑呢。
“蒙彭城公信任,杜荣涕零感激,然此时如感在火烤,仓促间难应彭城公此问!”杜荣答道。
杜车离倒是沉默着没有吭声。
“无妨。”林缚微微笑,说道:“在浃口还要陪宋公两天,到时杜公再给答案不迟。”
东海战事期间,杜荣见到宋佳在林缚身边,就考虑过宋氏有倒戈可能,但又想到宋浮是务实人,浙闽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绝不可能易帜。
杜荣、杜车离在济州、东州辗转多年,由于从江浙驶往海东地区海船,基本上都是受淮东控制,故而杜荣、杜车离也不会刻意地去打探中原消息,音信闭塞。这回从明州上岸还不足个月,还正感慨于世事动荡,时局变迁,没想到会在明州,在林缚身边看到宋浮。
看到宋浮这刻,杜荣就恍然明白,浙闽形势已经到崩溃边缘,形势已经发展到这步啊!
“杜公别来无恙啊!”林缚走过来,看杜荣白发依旧,精神倒比刚被俘时好多。
“草民拜见彭城郡公!”手下败将,何足言勇,何况还在淮东地盘上苟活,杜荣、杜车离都上前来给林缚见礼。
宋氏将正式易帜,杜荣、杜车离再“死而复生”,对闽东地区顽抗势力士气将是强烈打击,不仅能有助于轻松收复闽南诸府县,对晋安府战事也是有百利而无害。从这点上看,比杜荣、杜车离从此尽力为淮东效力意义更大。
另外,也要考虑收复闽南、闽东地区之后治理问题。江宁对闽东渗透力跟影响力几乎等同于无,林缚会让宋氏融入淮东,但不会放手让宋氏去掌握闽东地区,以防止再养出个大门
“杜公、杜将军客气。”林缚笑道:“你与宋公是故人相见,就不打听打听亲族消息……”
杜荣始终担心他与杜车离被俘投降,会牵累在闽东亲族,但这几年来,东海都在淮东控制之下,绝无半点消息从闽东传往海东。
“杜如松跟温家争田产,闹出案子,给解官职,就没有人在浙闽大都督担任要职。这两年来应老夫所邀,杜家亲族,倒是三百余口迁到泉州居住,倒也没有什起伏……”宋浮说道。
“多谢宋公照料。”杜荣揖礼道。不管是不是淮东有意安排,亲族能避战祸,总是值得感激桩事。
杜氏在闽东是后迁入小族,不能跟八姓大族相比。杜荣、杜车离、杜如松是杜氏三个顶梁柱,杜荣、杜车离“战死”,杜如松去职,杜氏在闽东就更微不足道,给奢家忽视掉,也没有什意外。说到底,也是淮东用心封锁他们被俘、投降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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