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荣看向刘庭州,问道:“刘大人觉得跟南阳征收多少费用合适?”
淮东这次要运往南阳物资十分庞大,哪怕只刮下成来,就能叫淮西当前物料紧缺缓口气。当然,恶劣影响也有,所以要权衡利弊;再者就是要让刘庭州这个军领司使出头,分担下恶劣影响。
雁过拔毛得罪南阳,董原是逃不脱干系,刘庭州也没有想过要撇清关系,咬牙说道:“平江生丝出海去海东,淮东要征收六成过税,淮河实在算不上安宁,怎也得留下两成货以充护送之资才够……”
董原点点头,说道:“那这事就由刘大人跟知儒负责跟元归政谈……”他也怕明天元归政情急之下将茶水泼他脸上导致场面太难看。
清单里所列,南阳能从淮东得铸造兵甲所需要精铁料就有二十万斤,刘庭州舔舔嘴唇,问代表淮东随行来寿州协助陈小彦:“淮西也缺精铁,淮东能否支应部分?”
“南阳事急,淮东也是勒紧裤腰带供应,刘大人所请,小彦实不敢轻率代淮东答应……”陈小彦回道。
刘庭州气得要吐血,他在淮东那些年,早知道淮东已经奢侈到乡野溪河造木桥都大量使用铁构件。近两年,淮东更是大规模将冶铁工场迁到山阳,以便就近使用淮阳煤铁,缓解北官河船运拥堵。从红袄军东进之后,淮东往淮泗地区输送铁料每年都多达两三百万斤,今日向南阳供应二十万斤精铁,六十万斤毛铁料,淮东断不可能达到勒紧裤腰带程度。
说到底,淮东不制肘淮西就算顾全大局,又怎可能支援董原在淮西立足?
董原阴沉着脸,他又不能拒绝淮东粮船从淮西借道,只说道:“侯爷远道赶来,今天还是先在驿馆歇息吧,明天再谈些细节。近乡侯要守住南阳,事关重大,淮西只会支持……”
元归政、元锦生、陈小彦先告辞离开,去驿舍休息,公厅里只剩下刘庭州、丁知儒、陈景荣等淮西*员。
“如今燕虏游哨能渗透到淮河岸边来,淮东船过淮河去信阳,们这边要派兵护送,是不是可以征收些费用?”丁知儒说道。
寻常商船过境,征收过税是天经地义,但淮东经淮西运往南阳物资是军事所急需,丁知儒也没有脸说要征收过税。但雁过拔毛,这大笔物料过境,不刮下层油以缓冲淮西燃眉之急,怎叫他甘心?
董原阴沉着脸,不吭声。
刮层油,刮是南阳油。淮东这次如此慷慨,就有收拉南阳梁成冲之意,淮西再要去刮层油,淮西与南阳关系就会更加僵硬,这大概也是淮东很希望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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