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冷秋虽说辞相,但他行踪,无时不牵动着诸多人心思,林续文也是很快就知道岳冷秋离开江宁北上。
赶着张玉伯回京述职,在林续文府上赴宴,得知岳冷秋离京北上消息,恨得将酒杯摔掉:“大好河山,大好河山,有机会夺还而不取,竟然要拱手让给胡虏,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普通*员不论在职或致仕,离京要告诸有司,岳冷秋这样人物怎可能随随便便离京?没有皇上默许,岳冷秋私自离京,必然会搅起滔天大浪。切都悄无声息,说明岳冷秋离开是皇上默许。
朝廷要想打,道圣旨勒令董原、陶春、梁成冲诸部受淮东节制即可,在麟州能凑出十四万大军来,何需要岳冷秋这个赋闲在家旧相离京办事?
这几天来,几道圣旨都是奖励北部诸军功绩,但迟迟不肯授权林缚全权主持北线战事,这会儿岳冷秋又神秘离京。张玉伯不是糊涂人,林续文以及在场黄锦年都不是糊涂人,都能猜到,皇上不想再打下去
说不打,多半背上畏敌怯战,见死不救卖名。皇上不想背这个,陈西言自然也不想背这个,只怕是董原也不想背这个。但真正打下去,无论是胜是负,结局都不是皇上或陈西言等人希望看到,所以这时候就需要有个人能站出来背黑锅。
岳冷秋黑锅已经背得太多,这个黑锅他现在也没有资格背,那能让谁来背?
只要陶春率长淮军从大梁退下来,就场战就没法继续打下去,畏敌怯战罪名要陶春来背。
但是陶春未必肯背。陶春介武将,求军功名利,谁愿意没事给打上畏敌怯战印迹?再者“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即使朝廷下旨,令长淮军撤下来,陶春仍可能受林缚诱惑、鼓动,合兵去打寿张虏兵,所以需要岳冷秋来做这个说客。
“为人臣者,为君上解忧排难,陶将军对朝廷忠心耿耿,皇上不会为他时怯战而责罚他。此外,奢家在西线也有蠢蠢欲动之迹,皇上意思,是想有个能放心大臣去西线看着,不能让所有事情都让淮东扛着。”张晏见岳冷秋陷入沉默,便晓得他窥破自己来意,便索性将话点透——皇上不想梁习舒服逃出东平,更不想淮东再建功绩,功高震主。
岳冷秋心里微微叹,心想林缚集兵于麟州,未必真有把握将集结于寿张敌兵赶走。但这时候也不好说什,徐州役,怎看都是淮东军九死生,偏偏能用奇计获胜。眼下情况,他短时间里没有再度出相可能,但外放为疆臣,总要比赋闲在宅子里好,点头说道:“为君上解忧,乃岳某本份,城里雪下得这大,想必城外雪景更值得看,就出城走趟!”
“有劳岳相。”张晏说道。
这边说完话,张晏与岳冷秋分别带着扈从离开秀白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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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雪里,数十骑簇拥着辆平实无华马车出江宁渡江北上,从东阳经濠州,渡淮河北上涡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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