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义晓得自己没有退路,必须攻到登州城下,哪怕身后这两千兵马折损干净,反而能有推脱责任说辞。
绕道去登州也不行。七甲集距离登州城就四十里,他们绕道要多走百里路,以眼前情形,要保存将卒体力,必需要放缓行速,最早要拖到明日午后才能赶到登州城下。
也许柳叶飞此时正率领残部在登州城里苦苦支撑,这天时间非常关键,足以让淮东援军在登州城里站稳脚步,难道还能拿两千骑兵去强攻淮东援军站稳脚跟,防守登州城不成?
关键是走到这里,将卒都已经相当疲惫,憋着股子劲强撑着保持昂扬斗志,拖天,这股子劲就可能会垮掉,更难去撼动精蓄锐淮东援军。
高义不断派出小股骑兵去骚扰淮东步卒阵脚,眼前侦察事实就是,淮东这支步旅进入七甲集也非常仓促,这说明淮东援军也刚刚才在登州上岸。
半个月时间。淮东想要派支偏师支援山东侧翼,事前不可能点马脚都不露出来。
想当初淮东为袭打浙东,只能惘顾欺君之罪,以北上勤王为借口集结兵力,才骗过奢家,然后在北上途中突然转向,才打奢家个措手不及。
从林缚最初崛起之战,到淮泗战事时期助岳冷秋平灭刘安儿,以及近来与奢家在浙郡争雄,都体现出淮东极其出色诡战用兵能力。
当淮东瞒天过海战术用到自己头上,高义就深刻感受到那种巨大心理压力。
眼前这两三千甲卒从哪里冒出来?除眼前这两三千甲卒,淮东在登州还有多少兵马起登岸?柳叶飞是不是还活着?登州城、刀鱼寨此时在谁掌握之中?
很可能柳叶飞还掌握着登州形势,淮东援军要为夺下登州城赢得时间,只能派步卒到七甲集来阻击他们。也有可能是柳叶飞刚遭擒押或身死,淮东援军掌握登州城时间不长,登州形势还很混乱,需要派兵在这边进行阻击,以争取更多时间——淮东即使擅长瞒天过海调兵
高义对这些都是抹黑,毫不清楚。
所谓知己知彼才百战不殆,这时候以般思维考虑,高义应该率部往后退缩,摸清楚情况再来打才是。
但是淮东这种出神入化而奇诡用兵能力,与其强大水营势力控制东海疆域有直接关系——这越发体现出天命帝强调夺取登州,在战略大局上高瞻远瞩。
高义此时退缩,待陈芝虎派主力过来汇合,再去夺登州,即使能攻下,最大可能也只是得座给淮东搬空残城,则失去以诈败而行调虎离山之策意义。高义即使此时退后,保存身后两千兵马不受损失,事后也会给问罪——因为他退缩,燕胡失去次组建跟淮东抗衡水师机遇。
战术胜算远不能弥补战略上损失,有时候为什用险,就是希望以较小代价去博取上战略上主动——为谋登州,陈芝虎甚至不惜在青州城下损兵折将,高义都觉得不会原谅自己率部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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