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原当前处境,跟去年富阳之败有关,陈明辙心里推测董原心里大概也很渴望从奢飞熊手里夺回富阳吧?
当然,比起纵敌东进,坐收渔翁之利这种不切实切谋略幻想,陈明辙他自己也更希望浙北军能以更积极势态,主动收复富阳、临水等地,将浙闽叛军逐出浙北去。
富阳、临水失陷后,以杭城、德清为中心大片沃土,受战火波及,成为敌双方进行拉锯作战缓冲区,仅嘉兴府保持完整。大量民众外逃,田地抛荒,无人耕作,从去年六月之后,浙北三府所能提供税赋就锐减。而大量民众避战祸,逃亡到平江、丹阳、嘉兴等地,则加剧这些地区粮荒。
嘉兴诸县面海,历年来开发要差过杭湖两府,即使陈明辙有心在嘉兴府学淮东推行新政,也不是时之间就能见效,要使浙北形势有根本性改观,收复富阳、临水是关键。
但很显然,奢飞熊断不可能放弃富阳。
发展,陈明辙心里仍有很深忧虑!
渡船北行,杭城越行越近,藩季良突然间给什触动到似,突兀地说道:“淮东已成尾大难掉之势。既然淮东在东线跟奢家打得这激烈,打得难分难舍,西线是不是放松些,放奢家在浙西兵马东进,跟淮东拼个两败俱伤?”
“隔岸观火?”王约疑惑地说道。
陈明辙摇头道:“断不可如此。且不管邓愈、董原及江西方面会不会配合——不怕万,就怕奢飞熊万反其道而行之。奢飞熊若是避开与淮东在东线决战,趁们在西线放松之际,突然大举强攻湖州或宁国,以围魏救赵之势,迫使淮东从东线抽兵,那们就成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事实上,在陈明辙来浙北之前,他就知道陈西言、余心源、张晏就此事有过多次密议,终究是觉得太凶险,有玩火自焚可能。
浙闽叛军占据富阳
实在是奢飞虎自去年三月攻陷富阳、临水,进而占领千秋关、独松关,令江宁在西线形势十分危恶,不敢有丝毫放松。奢家在浙西兵马,不仅兵锋直指嘉杭湖及徽州腹心,稍有不意,江宁也会受到直接威胁。即使要放奢家在浙西主力东进跟淮东在东线决战,西线防线至少也要恢复到去年三月之前位置,才能让人放心——不然很可能就是玩火自焚,真到这时候,哭都来不及。
再者,淮东绝不是善茬。此时朝廷依仗淮东处太多,玩这种小动作,能瞒过淮东是好,瞒不过淮东,要是淮东全面在东线收缩呢?怕是比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还要严重数倍。
在西线,江宁终究不敢纵敌东进去害淮东,但主要意愿还是以稳守为上。
具体到邓愈、董原等人头上,陈明辙心想,他们心思大概会很是不同。
江宁欲求稳妥,但邓愈守徽南,从昱岭关、千秋关、独松关三个方向都受到奢飞虎威胁,对他来说,不是守住徽州城就能安稳睡觉,至少要将千秋关、独松关两个重要关隘夺回来,才能稍缓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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