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闽战卒也许不畏死,但大量伤卒聚集在城里得不到有效救治,忍受着巨大痛苦熬伤等死,到那时,将卒士气跟意志才会面临真正残酷考验。
战争除表面上刀枪厮杀,血肉横飞之外,更深层,也是真正较量就在这里。
秦子檀相信,林缚紧逼到永嘉城下进行拼消耗战用意,也就在此——他要拖垮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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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多里险峻山道不能用车,兼之有淮东军小股精锐斥候破坏跟扰袭,运军无论是马驼还是组织力夫背运,速度都快不,往返趟少说要个月时间。用人,至少要组织万五千背夫,算上背夫沿途消耗,东阳县每月要供应两万石米粮。
钱江以南,除会稽、明州两府拥有大量宜耕良田外,整个浙南产粮区主要分布两处,是以永嘉江、椒江、飞云江等水流下游河谷,近海平原;处就是以东阳县为东端浙中谷原,后世又称金衢盆地。
随淮东军以乐清城为依托,大肆进入浙南沿海,浙闽军自然就失去对近海、河谷平原控制,真正还能牢牢控制浙南产粮区主要集中在浙中谷原。以衢州府为主浙东谷原地区,在籍田亩数高达四百万亩,但以旱田为主,产量远不能跟上熟水田相比。故而衢州府最盛时丁口也就五万余户,远不能跟盛时有二十万户丁口明州府相比。
奢飞虎为组织东阳防线,对衢州府已经是极力压榨,衢州府还能不能承受每月两万石米粮,万五千名民夫抽调?
旦衢州承受不住这沉重压榨,激起民变,浙闽军整个东线就会先在内部引起崩溃。
除米粮等物资供应外,永嘉城更缺乏是伤药。
持续二十天激烈战事,使得守军伤亡积累近四千人。
伤亡,伤亡,有伤有亡。攻城战里,相比较捉对厮杀,刀枪相击,更多是弓弩箭石攒射、投掷,短时间里,受伤总是远远多于战死,而且箭伤要多过刀枪砍刺伤。磕磕碰碰不算伤,至少要暂时失去战斗力,无法继续作战,才会计算到伤亡总数里。伤亡近四千人,除已经战死及伤重不愈千余人外,还有近三千伤员,已经将永嘉城里伤药储备全部耗尽。
不救治,三千伤员,少说有半人会活不。要是救治,就要从东阳县调大量伤药过来。东阳县暂时勉强能供给这边足量伤药,但永嘉城军事对峙僵持半年甚至更久时间,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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