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东胡人即使占燕京城,要完全控制燕冀及晋郡形势,也非易事。
“以宗庭所见,燕胡要完全控制北地,恢复对河淮地区大规模用兵能力,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林缚问道。
“督帅在世时常叹,遇东胡两代虏王皆是雄王,是大越近数十年最大不幸,事实也恰是如此。”高宗庭叹道:“虏王在燕京改汗称帝,就特赦天下,减免战事波及区域三年赋税。表面上看,燕胡三年时间里,无法从燕冀等地征取点钱粮,但实际上,虏王心思
高宗庭也是自视甚高个人,林缚邀他加入淮东,以典书令重任委之,他也没有谦让。
坐下来之后,林缚吐露核心机密越多,高宗庭心里越是忐忑不安。
在李卓赴任江宁兵部尚书之前,高宗庭就代李卓先到江宁观望形势,就在那时注意到林缚,也最早认识到林缚藏在“猪倌儿”劣名之下卓尔不凡之处。从那之后,高宗庭就高度关注林缚崛起,他与淮东关系也亲近,外人不晓得淮东秘事,他都能推测个大概。然而淮东潜藏在水面之下实力真正摊在眼前,还是叫高宗庭大叫惊。
林缚早在去年九月之前,就向新成建立淮东钱庄支借银钱,大量从地方吸储米粮以备荒事。
在世人眼里,淮东势力是在今年三月之后才急剧扩张。假勤王之名行声东击西之策,奔袭浙东,淮东在极短时间里,将常备兵力总数迅速扩张到近七万人。浙东战事维持两个月之久,淮东后期还要在浙东维持五万人左右常备兵马,与奢家进行军事对峙。淮东还暗中扶持红袄军,救济淮泗流难,主导招安流民军筹建淮阳镇军事。还在六月、七月间,从淮泗招募三万健壮,编入工辎营,使工辎营规模恢复到八万人左右水平。淮东还在此期间完成长达三百余里扞海大堤修筑。
这桩桩事情背后,都意味着物资巨量消耗。而津海粮道从二月初就告中断,也就意味着淮东从二月上旬起,就无法再从津海粮道里得利。
高宗庭之前推测淮东之所以能在上半年势力急剧扩张,做出这多事情,主要得益于去年粮食储备。同时推测淮东粮食储备旦消耗光,扩张势头就会给遏制住,仅靠海陵、淮安、明州三府赋税收入,维持如此庞大兵备,很容易陷入捉襟见肘、米粮匮缺窘境。
然而事情真相是,淮东米粮储备直都没有低于八十万石。而在得到津海势力加入之后,为近四十万军民南迁提供等值于四十万米粮物资,淮东米粮储备甚至进步提高到百四十万石——高宗庭就晓得他加入淮东,也仅仅是锦上添花而已,淮东已经在逆取天下道路上打下坚实基础。
在绝对实力面前,计谋作用就会显得无力。
要是燕京在给围之前,能有百万石米粮储备,即使京营军再不成气候,燕冀战事最终结局,最大可能就是东胡人在掠夺番后退出关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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