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信伯打开始确实没有对张希泯起疑心,但这当儿听到张希泯伤重不治消息,半生沉浸于尔虞诈政治斗争里他陡然间明悟过来,郝宗成脱归疑点跟问题,不是在郝宗成身上,恰恰是在张希泯头上……
陈信伯恨得急跺脚,心里暗忖,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自己到头来还是差张协筹啊!
张协站起来,对张成说道:“你派人去宫里报信,便说老夫伤心病重,已经卧床不起。皇上疑心不浅,说不定会派御医来验看,你要小心布置,不能功败垂成啊!”说着话,便踉跄走出去,将残局留给张成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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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信伯与王启善回宫复旨,心里还在为陈定邦与狗犊子卢雄逃脱事担忧。刚进宫门,路上遇到张府来报丧家人,知道张希泯回府不久就伤重不治。陈信伯愣在那里……
郝宗成回来真叫是个拖半口气未断残躯,叫人想怀疑也无从怀疑。御医验伤也主要是验看郝宗成,审查也主要是审查那些个从蓟州劫狱救人蓟镇兵卒。
相比较长期任蓟北军监军使,对蓟北军影响极深,又在最后关头执掌蓟北军直接导致辽西溃败郝宗成,张希泯只是在最后到辽西传旨倒霉鬼罢。就当时所起作用,张希泯甚至远不如当时携密旨出关,事后又公然投东胡说降昌黎杨文昌。再说皇上对张协还信任,谁又会在这关头为难张希泯?张希泯就这样无关紧要给漏过去。
陈信伯开始心思也只在郝宗成身上,但是以郝宗成此时样子,便是放过他,他能不能活下来都成问题,短时间里绝不可能再出来掌权。
就算将辽西兵败罪责都归到郝宗成头上,其实也无非就是逼皇上低头认错,最终结果很可能就是重新起用李卓出来收拾残局。但是局势到这步,再起用李卓对谁又有什好处?
以陈信伯对李卓解,李卓若得起用,多半会建议周宗范、陈芝虎率西路勤王师拥护皇上南下避难,由李卓率众臣及京营军留下来坚守燕京并牵制东胡人主力。
也许陈信伯、张协等文武*员能跟着南下,但满臣文武家小加起来就有好几万人,李卓绝不可能让这几万人拖拖拉拉跟着起南下突围——且不说南下突围凶险,便是能逃出去,自己七老八十,本就死不足惜,但将满门家小留在燕京任东胡人屠戮,叫陈信伯真不能狠下心来。
不管郝宗成脱归疑点有多大,不要说张协,局势拖到这步,便是陈信伯也不肯让李卓再有起用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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