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形势应该是撑不下。”杨朴问道:“江宁要是立新帝,程余谦指不定要调出去,老爷要想在江宁更进步,多半也会放弃江宁水营。以后局面发展,是不是有这个道理在?”
林缚点点头,倒是有些明白杨朴找他谈话用意。
在江宁拥立新帝,江宁就是新都。除非谁能掌握绝对挟持天子实力,不然其他势力不会希望看到在江宁出现“既相且帅”权臣。之前李卓在执掌蓟镇之后,在兵部权力就基本上给架空。这本身就是权力架构大原则,没有绝对实力,谁也不能破坏这个原则。
实际上,除外争藩帅外,在江宁内部争夺相位以及六部尚书及侍郎官等实权官位也是当前权力斗争焦点。
杨朴虽是家仆出身,但这些年来在顾悟尘身边经历很多风浪,见识不浅,对天下局势发展,也有自己认识,殊为不易。
嗣元去青州,很显然,青州事务更急迫。杨朴倒是会在崇州多住几天,也会转道回江宁趟。
用过宴,林缚要林梦得代他送顾嗣元、林梦得行人北上,杨朴也去送行,到日跌时分才返回。
林缚敬杨朴为父执辈,让顾君薰在山上准备住处,请杨朴在山上住几天再去江宁。
林缚午后在前宅与林梦得、周广南、孙丰毅等人商量夷洲事情,顾君薰让人找他说杨朴想跟他谈会。
林顾两系之间分歧,这趟貌似得到弥补,实际上裂痕变得更深刻,对顾家忠心耿耿,辈子跟着顾悟尘漂泊跌宕杨朴不可能看不出来。
程余谦未必会调出去,但他要想继续担任江宁兵部尚书甚至兵相职,则必然要让出江宁守备职位给其他人担任。
同样,顾悟尘要想从江宁兵部左侍郎位上更进步,必然要放弃对江宁水营直接控制。
杨释是顾悟尘直接控制江宁水营重要棋子,同时也是顾氏家臣身份,杨释外调几乎是必然。杨朴不会改变对顾家忠心,但同时又担心儿子杨释前程,心里也矛盾得很。
“登州水军虽然吃败仗,总是朝廷掌握支水军,将来江宁对地方控制力会持续减弱,调杨释去登州也许是个不错选择。”林缚虽然也想在淮东水军里给杨释个位置,但这种选择并不好,“杨叔去江宁跟岳父就这说吧,觉得这安排也合适……”
“也好!”杨朴应声,
林缚轻叹口气,让林梦得他们先避到偏厅谈事,将杨朴请过来说话。
杨朴才六旬年纪,但两鬓都霜白,脸上皱纹也深。
“杨叔身子还硬朗?”林缚笑着请杨朴坐下。
“还算硬朗。”杨朴说道:“毕竟是习武之人,只要不倒下来,身子骨还是要算硬朗。但身上暗伤多,说不定什时候就突然不行。病来如山倒,便是说们这类人……”杨朴已经是花甲之年,对生死也看得淡。
听杨朴这说,林缚也是心有感慨,时也想不到杨朴找他谈话目,便笑着扯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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