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至于要压制淮东，这两三年来岳冷秋、张协、张希同等人无时不在费尽心机要压制淮东，结果又如何？想到这里，陈明辙都有些灰心丧气，知道二叔
决定没有错。
见陈明辙沉默似给自己说服，陈华文说道：“你不用再去富阳，便留在德清，以你浙北检讨御史身份攘助德清防务……”
“有二叔在这里就可以
。”陈明辙不忍心将陈西言
人丢在富阳，说道：“
还是要去富阳走趟……”
陈明辙当夜就从德清南行，从杭城绕道去富阳。过杭城之后，天色渐明亮，已经是二十七日清晨，沿路都是从富阳撤下来伤兵残卒。
在路上拉住名拐杖挪走断腿小校，陈明辙略知道富阳战事残酷。
不上。旦董原手里精锐拼光，总归逃不败。
“要是富阳守不住，浙北形势就难看。奢家即使保不住明州府，还能从富阳、临水线，通过千秋关，对徽州府用兵，或通过独松关威胁江宁。”陈明辙压着声音说道：“恩师就怕到时候压不住淮东野心……”
千秋关是穿过浮玉山进入徽州府通道，独松关是穿过浮玉山进入宁国通往江宁府通道。在浮玉山东麓通道未打开之前，千秋关、独松关要算内线。两座关城里虽有守军，但都只有三五百追匪捕盗刀弓手。
奢飞熊在方振鹤配合下，奇袭夺得临水，从方家埠兵分三路夺千秋关、独松关以及安吉县城。唯有袭安吉这路奇兵给打退，千秋关、独松关都给奢飞熊夺去。旦富阳失守，不仅浙北，徽州府、江宁府形势都会很难看——江宁到时候只怕会事事都求着淮东。
“陈阁老心为朝廷，其心可鉴日月，甚为敬服，只是……”说到这里，陈华文微叹声道：“时也，势也，压制淮东是江宁及朝廷诸公所考虑事情，陈家没有必要将保命底子都押上去……”
董原在上燕坞坐镇，堵住富阳城北门守军退路，源源不断将援军往上调。除非断脚残肢，谁也不许撤下来，二十六日之前调到富阳兵马几乎都打残。
董原治军残酷，也确实有过人之能，当年以小吏率县民守仙霞县，也硬是打退奢家悍卒。换作其他人来守富阳，打成这样子，怕是早就全军崩溃，偏偏他还能咬牙支撑住。
与淮东相比，董原也许仅仅是缺些运道。
陈明辙心里暗想，即便是勉强夺
海虞军虽有两万兵员，但真正确定陈家在海虞军里地位，就是陈华文此时所率五千步卒。旦这五千步卒拼光，粟品孝对海虞军影响力，都会超过陈家。
越是到乱世，越是要靠手里兵权说话。
董原这趟要是不能守住富阳，孟义山以后还会看他脸色行事吗？
说起来，董原要守不住富阳，恰恰也是陈家与董原，与孟义山在浙北分庭抗礼良机。
想到这里，陈明辙抬头看二叔在灯下面孔眼，心想，二叔心里不能说出口是这个打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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