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文论官阶才是从七品文职,身穿湖青色官袍,官袍御半片,露出里面穿着甲衣,脸削瘦,硬须短如钢针,两眼炯然有神,颇有几分儒将风采,正与德清知县黄世清等德清*员站在楠木公案前对着地图商议着什。
“明辙,你怎会在北岸?”陈华文看到陈明辙走进来,“还以为你与陈阁老在明州府呢。”
黄世清等德清*员都给陈明辙行礼,陈明辙作揖回答,又简略跟二叔陈华文说行程:“昨天凌晨陪恩师渡江来,在海宁耽搁夜,到余杭后知道二叔来德清,恩师便去富阳见董大人,让转道过来问二叔声,海虞军怎就停在德清不再南下?”
陈华文面色稍沉,在德清知县黄世清面前不便说什,打哈哈,将陈明辙质疑绕过去,问道:“淮东军在明州府打得怎样?”
路行来都是富阳告急消息,陈明辙也难免心浮气躁,见二叔转话题问明州府战况,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想到也许有些话不便在外人面前说起,便说道:
陈西言要去见董原,陈明辙不能躲在明州,他好歹是浙北检校御史,陈恩泽则要代表淮东去北岸见董原,路同行。
顶水逆风,坐船赶到北岸海宁县,已经是二十五日黄昏。董原正从东线抽调兵马西进。从海宁往西去官道上,在二十五日夜间都给西进支援兵卒塞满。陈明辙即使雇来马车跟车夫,海宁县也派吏员随从,但总不能让增援兵卒从官道上撤下来给他们让路。
陈恩泽带着扈从当夜骑马走野地先行,陈明辙只能陪同陈西言在海宁城里宿夜。陈西言这身子骨可经不起在野地里骑马奔波,直到次日清晨才动身往杭城方向赶路。
从富阳传回消息不容乐观。虽说董原在浙北能调动兵马多达四万,但新募之卒居多,以原维扬军为底子能战精锐仅万余人。临水县被夺,富阳拉锯战打得残酷,浙北军伤亡十分惨重,从东线抽调增援上去人马,特别是那些新募之卒听到前面打得如此惨烈,沿途逃亡者甚众。
陈明辙陪同陈西言乘车西行,官道两侧树上悬挂许多给捉拿后就地正法逃卒尸体,路行来,怕有上百具之多——由此可见富阳之战残酷。
虽说董原在十数年前因守仙霞战而成名,但此时他能不能守住富阳,陈明辙心还是悬在嗓子眼,极不踏实。
马车在午后进入余杭县城,陈明辙才得知二叔陈华文率海虞军部已经抵达德清县,但到德清后,陈华文并没有再率部南下意思。
陈明辙与陈西言在余杭县分道,陈西言继续按照原计划西行到富阳去见董原,陈明辙则从余杭折向往北去德清见二叔陈华文。将入夜时,陈明辙才赶到德清县,在临时征用来作行辕德清县衙里,见到二叔陈华文。
如婴儿手臂巨粗红烛,官厅里插十数对,烧得哔剥作响,有着浓郁香脂气味。
不顾连日来奔波劳累,陈明辙也顾不上整理个下官袍,赶到官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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