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年品轶比林续文还高,他实际掌握津海仓及京畿漕粮输运诸事。林续文掌握津海军,河间府军政大权及漕粮进入津海仓之前输运事务。在津海,林续文权柄更重,但时局危难,津海城里名义上还是要以黄锦年为首。在官厅之前,黄锦年坐左侧,林续文坐右侧,张文灯、孙尚望、马功等人坐在下首。
“吴将军,还打算派人将你请回来呢!”黄锦年看着吴齐抬步跨门槛进来,站起来相迎道。
吴齐微微怔,以往在黄锦年眼里,吴齐只是个干瘦淮东军汉,对来津海公干他可是连个正眼色都不屑给。
转念间,吴齐倒是想明白,就算朝廷对辽西还存有幻想,这种情形也应该考虑万辽西崩溃严重后果。此时能来援京畿,除陈芝虎部、长淮军、梁
繁荣有如昙花现,刚刚盛放,就要凋零。
吴齐刚进城,林续宏就迎过来,远远地喊道:“吴将军,大公子请你过去……”
林续宏原是林记大掌柜,来津海后就成为大公子亲信,所有林氏在河间府生意,都由他出面主持,虽无官职在身,在津海城里却是说话跺脚地动山摇角色。
街巷都是人,吴齐将马交给身后人,他与林续宏在随扈簇拥下,往督兵备府衙而去,边走边问:“北面情势如何,朝廷最近有什动作没有?”
林缚派吴齐亲自到北面来,就是要准确掌握北地形势。虽然两百多哨探放出去,但随着战事深入,东虏凭借骑兵优势,对野外地区控制力会越来越强,吴齐要知道更多、更准确消息,还要与朝廷信报、塘抄结合起来。
“今天刚到消息,有支约五千人左右虏骑,跨辽东湾奔袭宁津。”林续宏说道:“当时临渝近万余援兵刚到宁津,在宁津堡外,与虏骑仓促相接,打仗。临渝援兵力战不敌,有部分人退进宁津堡,有部兵往临渝撤——往临渝撤人马伤亡惨重,仅有数百人逃回,具体伤亡不晓得。朝廷已经决定调宣府军进来御敌,还没有命令辽西蓟北军北撤……”
吴齐蹙着眉头,东胡人已有精锐骑兵切入辽西退路上,就算朝廷当机立断,蓟北军想退回来也很难,更不知道郝宗成有没有断臂退兵勇气跟能力。
宣府是燕北三镇之,近年来所受打击不大,但兵马实额仅有三万人不到,也不晓得朝廷到底调多少兵马进来。看朝廷当前部署,仍然是希望这边能咬牙坚持住而辽西能攻克辽阳夺得大捷。
吴齐对元氏朝廷只有仇恨而无情义,心里冷笑,此时燕南与京畿、蓟州等地还有抵抗意志,旦等蓟北军主力在辽西覆灭,这点抵抗意志也将跟着崩溃——这跟朝廷能调多少兵马无关,在困难时刻,将卒抵抗意志更为重要。
吴齐随林续宏进官厅,官厅里除林续文、孙尚望、马功等人之外,户部右侍郎,津海总领司总制司黄锦年,及户部员外郎,津海仓监事官张文灯等人也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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