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蹙眉思虑。
宋佳继续说道:“旦东胡人进入燕南精锐兵马超过三万,梁家观望可能性更大,朝廷仓促间无法南撤迁都,唯有再诏天下兵马勤王。然而,能调动,也仅有陈芝虎所部与长淮军等有限兵马——南边这时候就会跟着动……”
林缚心里微叹
陈芝虎部署主要在西线,在大寒天气,也不会贸然对淮阳发动攻击,淮泗局势两三个月之间,不会有什大变化。
两三个月之后,天气回暖,万物初生,除淮东接济米粮外,河渠沟山里,能食野物、野菜、鱼虾等也多些,淮泗之地几十万饥民,多少能回复些元气。至于红袄军,米粮足够供应,三五个月应能恢复到鼎盛时期。便算燕北防线这回彻底崩溃掉,东虏前锋哨骑能渗透到淮泗来,也是三五个月之后事情。
关键是现在还无法预料,在面对十数万虏骑涌来,梁家会做怎样选择……
地图铺在案上,大同、宣府、蓟北三镇构成燕北防线。
蓟北军主力已经推进到辽西前端,晋中军覆灭之后,随后两三年间,又是虏骑重点袭掠地区,地方势力残破,几乎就没有什像样抵抗力量。在太行山以东,京营虽有八九万兵马,但战力实在令人堪忧。津海军虽说有战之力,但人数太少,顶多在战前将兵员扩充到万人,守住津海、河间、沧州等城也仅是勉强,再不济,可退到阳信。
再往南就是梁家。梁成翼在河中府,堵住虏骑从晋南南下口子,梁习在济南、平原,堵住从冀南南下口子。青州军包括阳信在内,以及登州水军,实力有限,但都偏在东面隅。
就当前形势想看,主要还是梁家选择决定着中原腹地下步形势。
“梁家打着如意算盘。”宋佳胳膊肘支在榻上小几上,手托着清媚脸,相距几步距离看着林缚,说道:“他以为蓟北军即使覆灭,也能让东胡人伤些元气,包括大同、宣府都给打残,在整个北方,朝廷就剩下他梁家可以依赖——梁习心里打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算盘,而显然叶济尔算计要更高明线。除非早半个月,李卓能将蓟镇主力从辽西撤回来,留万余精锐守松山城,拖到此时,即使不换帅,北方形势也是九死生!”
林缚转身看向宋佳,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刚下松山城时,即使凶险,但打辽阳,蓟北军还有锐利,说不定还能搏出两成希望来。所以,那时东胡人在大同兵马,还不敢有什异动,实际应有部精骑分散在焰山线,以备辽阳之急。”宋佳够过身子,将地形拿出来,铺在膝盖上,拿纤纤玉指在图上比划,“如今拖个月,东胡人在辽阳应动员更多兵力,而蓟北军在松山锐气也丧,再打辽阳,希望更加渺茫。换作是虏王,此时应将大同兵马精锐抽出来,可得三四万精锐骑兵。从晋中借道,穿过太行山再入燕南。朝廷即使仍用李卓在辽西帅兵,北方形势又能好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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