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恩浩荡,李卓感怀于心,当为朝廷鞠躬尽瘁……”李卓朝西南方向拱手作礼。
高宗庭心里却愁,郝宗成代表皇上冒着苦寒天气跑过来监军催战,督帅如何拖着不去打松山?
周济不成问题吧?”
“即使津海早些天可能给海冰封住,也不会有什问题。”郝宗成说道:“鲁国公花大力气,在济南修条驿道直通卫河,山东、河东米粮,可以走陆路到卫河,再转到京畿。昌黎线所存粮草,可以专保征北军支用无缺……”
黄河泥沙几乎将济南府、平原府境内漕运河道全部淤平,夺朱龙河河道入海。开漕要重挖河道,朝廷暂时没有力气办到,鲁国公梁习也没有力气办到,仅仅是修条驿道,能输运抵京漕粮,实际上会很有限。
东胡人上次破边入关,从燕南三府给掳走丁口近四十万,还从燕南、鲁北掳走六七十万头牲口;前年黄河修堤民夫大乱,使得这地区再受重挫。燕南等地,十年八年间,不要想元气能得到恢复。来是丁口损失太多,第二个就是耕种畜力严重不足……
修驿道运输漕粮是好事,但高宗庭怀疑梁家能不能找到足够多骡马来运粮——从济南到卫河走陆路运粮,不能给人寄以厚望啊。梁家身边没有真正精通政事大能,只怕还没有想到其中顽症吧?
但更令人担忧是朝廷对江淮、江浙形势过分乐观——长乐军攻陷蕲春,明明已经打乱江东部署,朝廷却更愿意相信只要将陈芝虎南调,就能解决切问题。
高宗庭七月中旬,在鄢陵与陈芝虎见过面,实际上他没有寄望陈芝虎能听进他话。事实上也证明在那之后,陈芝虎依旧行素,习惯用杀戮解决切问题,也使得朝廷及江宁对流民军意见,面倒倾向于镇压跟剿灭。
郝宗成见李卓与高宗庭同时心有所思,自当梁家修成运漕驿道对他们有所触动,看着李卓心里冷笑,你支持淮东独占津海粮道,大概是不希望看到梁家也从中分杯羹吧!
初时,郝宗成本来可以从津海粮道获得些私粮运入京畿牟利。自汤浩信死后,林缚就掐断给郝宗成私粮供应,将这部分私粮拨给高宗庭,用来弥补蓟北军钱饷缺额——这也是报答李卓在“盐银保粮”事上对淮东支持。
郝宗成却是怀恨在心,梁家修筑运漕驿道,能从津海粮道分杯羹,他倒是出番力气,难免有些得意洋洋,又说道:“圣上在宫里见天气渐寒,念到北地之苦,特地让带领上好贡裘给李帅,要李帅好好保重身体,为朝廷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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