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蕲春失陷,从荆湖到江西,再到江东都乱成团。”高宗庭说道:“芝虎在河南打得激烈,好不容易与长淮军联手,将红袄军围困在淮阳线,突然调他南下,从七月以来好不容易积累战果,就要毁于旦!也许江宁方面应该调淮东军西进!”
“淮东啊……”李卓转头看向南面黑压压天空,摇摇头,说道:“林缚不会西进。他三番五次提醒蕲春可能会出问题,都给置若罔闻,这时候真出问题,他不会跑过去救急……淮东诸人不是你。”
高宗庭转头看向山头
后世将临渝关道称为辽西走廊,说是走廊也形容恰当,从渝关而出到松山,夹于松岭山与辽东湾之间,这处长三百六七十里,宽才十几二十里不等狭长地形,衔接辽东故郡与燕冀大地,当真是标准走廊地形。
陈塘驿败,边军悉数撤入临渝关,将关外辽西地拱手让给东胡人。
辽西地背山临海,东胡人无意在狭窄地形上跟越朝筑垒对峙,在得辽西地之后,东胡人就将辽民内迁去经营辽东,又将辽西城寨摧毁,将辽西上百万亩屯田悉数变为废地,仅在北端修筑松山、塔山、锦西诸城,成为王都辽阳外围防线。
入冬后,个霜风凄厉黄昏,在辽西宁津以南丘陵之间,在座光秃秃冷峻山头上,山头上有处废墟,废墟东南角洼地里躺着断成两截界碑石上,能看出“陈塘驿”三字。
这里便是陈塘驿役主战场,昔时驿堡已经给彻底摧毁,也许能从废墟规模上看到昔时陈塘驿堡寨雄伟,此时却不如山头那颗孤零零松树来得更挺拔。
大约有近两百名骑兵伫立在山头,穿着看就让人心里发寒玄色铁甲,都系着青黑色大氅。已经是初冬时季,风刮在脸有如刮刀般疼,不穿大氅话,这天气真叫人好受。
高宗庭辛苦骑马过来,看到督帅站在前面,走过去才看到督帅脚下界碑石,这里就是陈塘驿——高宗庭亲自出渝关走过辽西地,这左右则是边军与东胡人对抗主要战场,给摧毁驿堡、寨堡有好几十处。要看不到界碑石,高宗庭这路骑马,给霜风打得眼睛都睁不开,还真不晓得已经到陈塘驿。
在山头前方,是座不深浅谷,在风雪弥漫覆盖大地以来,还能看到那满山满谷尸骸——陈塘驿战,边军精锐尽丧,这左右山壑林谷,伏尸超过十万,听着呼啸北风,仿佛是无数怨魂野鬼在呼号。
高宗庭下意识将大氅裹得更紧,说道:“南边传来信报,流匪长乐军攻陷蕲春,倒将淮东扰袭闽东沿海所取得战果抵消——江宁有些措手不及,有意调芝虎南下,先去打长乐军。大同那边倒没有什新消息,应该能在叶济多镝手里支撑到开春。郝宗成又携来圣谕,许是催促们加速进军,先骑马过来寻督帅!”
李卓仿佛铜塑像样伫立在霜冷风中,叹息似问声:“蕲春失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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