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辙这几年谙熟人情世俗,心里不悦倒不会表现在脸上,他与陈西言未必就亲近淮东,但绝不会像余辟疆那样轻视淮东。秋粮即将陆续上市,粮价下挫是惯例,过这阶段,粮价能不能稳定,还真是难说得很。
“在崇州时,淮东说到粮价会涨时,倒是建议过海虞改桑种粮。”陈明辙说道:“许是如辟疆所说,淮东也未必每回都能蒙中,但未雨绸缪,是不是召
陈明辙在海虞是九月二十六日才看到淮东军司派专人送来《淮东制置使司禁东大洋疆海商民贸易、渔猎告令》等函。
虽说淮东就禁海事宜,事前有跟海虞方面通过气,但正式看到淮东禁海令细则,陈明辙还是吸口冷气。陈明辙感叹说道:“如今东线海疆事务由淮东军司全权负责,倒不晓得是福还是祸!”
虽说海虞陈家乃至整个吴党,这时候选择跟淮东合作,但陈明辙等人,对淮东仍然保持足够戒心。
角落里丛翠竹,映得庭院绿意葱茏,隐居多年陈西言鬓发也都斑白,精神还算矍铄。要不是这回平江府并入浙北制置使司辖区,陈西言这段时间也不会拼着老骨头走动。
他端着茶杯,斜眼看着石几上告函,手指轻轻叩着瓷壁。忙歇不停走动两三个月,局面对吴党来说稍有所好转,但思量着平江府船只以后要出海也要经过淮东军司许可,对日后也是个隐患,这时候倒是顾不得太多。说道:“这时候还是要依赖淮东从海上牵制浙闽叛军东线,岳冷秋、张希同实也没有手段能够制肘淮东——淮东走出今日局面,不能不说当初确有高瞻远瞩之见!”
虽说林缚“猪倌儿”绰号还是陈西言先喊出口,但从暨阳守城战之后,陈西言对林缚看法就发生根本性变化,这恰恰也是陈西言彻底绝出仕之心原因。
陈明辙是知道恩师心态变化,所以对他这说评价淮东,没有什意外。
不过陈西言影响实在大得很,林缚在淮东许多行为特立独行,离经叛不说,也从根本上动摇许多人“学而优则仕”信念,自然林缚这个猪倌儿名号倒是越传越开。以致陈西言只能躲在幕后操持,实在拉不下脸来,亲自跑到崇州去见林缚。
余辟疆也是吴党后起之秀,与陈西言倒无师承关系,听陈西言如此评价淮东,他不大服气,说道:“淮东预言江东郡会出现粮荒,崇州吸储米粮不说,在江宁林记货栈也大量吸储米粮。然而这近月来,江东粮价却在稳步下降,可见淮东不是每回都能说得中!米价下挫,丝价就涨,淮东拿米粮跟海虞换生丝,又拿粮荒来危言耸听,倒是让他们占些便宜!也许是林家是做惯米粮生意,这种谎言对他们来说却是有唯恐天下不乱大利!”
听余辟疆这话,陈明辙心里也不喜。同意与淮东进行丝米交易,是他陈家做出决定,余辟疆冷嘲热讽淮东,也暗中贬低陈家,换别人听心里也不会高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