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悟尘也直接治管江宁水营,对这个熟悉,所以在林缚说淮东每年只需要四十万两银子作军资时,他就怀疑林缚故意说谎,心里给堵个东西似,不舒服。
林缚实际上也没有瞒报,淮东军司每年是要从外部拨入四十万两银物资用于养军。只是这些物资在淮东军司部怎运作、流转,外人却是不知道,也就根本无法从银钱开销上推测淮东军真正实力。
津海级战船,林缚向佐贺氏、东州都督府出售,艘计三万两银子,而淮东军司内部以成本价核算,计万两银子,这内外就差三倍。
精铁陌刀,军械监向外出售,柄计八两银子,内部以成本价核算,不足千钱,内外差有八倍多。
相加,就是外界也能大体估算出淮东军司粮饷总数来,大约为二十五万两银左右。林制置使说淮东养军年要四十万两银子,如今还有十五万两银子缺额,倒是跟这三个数据契合。”
“照这说是契合,但他账算得太明,太契合,反正不能让人相信。”顾悟尘说道:“他在崇州占不少田,这个数字别人却是点底都没有……”
“占不少田,林制置使也许是将这些当成私产,公私要分开,这些田产倒不能归到军资里算。”赵勤民倒是个劲地替林缚解释,他晓得顾悟尘对自己女婿都不能完全信任,他再说什话,也是没有用。
当然,淮东军粮饷还有最大处来源,就是盐银保粮。盐银保粮实数,顾悟尘、赵勤民都能从青州、津海两地核对到。
林缚从中征收高额厘金,主要用于运盐河清淤及修扞海堤等大型工程。而这两桩工程实在浩大,顾悟尘、赵勤民、林庭立,甚至岳冷秋、张希同等人都相信在扞海堤修成之前,林缚无法从盐银保粮里额外再多得多少银子用于养军。这也是岳冷秋、刘庭州后期支持淮东修扞海堤主要原因,都怕林缚拿这笔银子去养军。
所以盐银保粮事情,赵勤民也就没有提及。
“淮东兵卒也应有两三万人,他这次带来江宁,下子就是两千精骑。听杨朴说,那些马儿个个都齐脖子高,江宁城里想见到匹都难,都是上等军马,百金难求。真怀疑每年四十万两银子,能养下这支马步军及水营皆全精锐来?”顾悟尘疑惑地问道。
淮东军两万八千卒粮饷、军械补充以及战船修造,拿镇军标准计算,每年差不多是只需要四十万两银子。
支军队是否精锐,跟领兵将帅有很大关系,但也离不开物资保障这个根本。般说来,只要领兵将帅能做到公正无私,不克扣粮饷,所率军队士气都堪用,战斗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淮东军要比普通镇军精锐得多,背后自然也应该有比普通镇军更强有力物资保障。
岳冷秋给长淮军日常补给要比普通镇军标准高五成,所以长淮军战斗力要明显强过普通镇军。但就以往战例来看,长淮军还不足以跟淮东军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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