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苟说道:“老帅杨全习得,杨全战死河中府,仅安帅与红袄女得传。安帅如今也死,仅红袄女知此秘术。末将不知道红袄女有没有传给旁人!”
“兵家将测地法视为秘术,实际只是杂学匠术支罢,老工官葛福老人,最是精通。”林缚也不介意张苟言语间对刘安儿存有敬意,跟张苟笑道:“你要有心,朱艾会教你裴氏制图六法与鸟飞法,右司马会传授你测星法、望山观水术及堆米示形法,堆堰测高仅仅是望山观水里小术罢。你把这
帮你教导下面将领学测地法。”
秦承祖点点头,说道:“那是最好不过。军令官辅佐主将,不会测地术,就有些说不过去。但真要能有十之二人掌握此法,也就谢天谢地。”
张季恒心里疑惑,他性子直爽,肚子有疑问也不藏着,站在堂下就问道:“诸将能看懂地形图即可,还要学测地术做什?”
“地形图是都卒长级要求,你真太不上进。”林缚笑道:“朝廷最大规模测绘地形图,距离现在已经有百余年。这百余年里,沧海桑田,河曲改道,路途变更,不知道凡几。便是海陵府地图,们便花费很大精力去核较,谬误处甚多,当世地形图能有几张值得完全信任?”
张季恒挠挠脑子,说道:“地图不准,找当地人作向导,总能弥补二。”
林缚摇摇头,说道:“远不是这简单。包括测地术在内地形杂学,跟用兵有极大关系。在平整地形上排兵布阵,简单得很,随便挑个哨将营官,都能讲得条条是道。但们接敌时,恰恰多在复杂地形环境里。将地形与兵阵相接合,将河曲山势,路程短窄,融入兵阵之中,才是名将入门之道。这时候你就会发现现有地形图太过简陋,向导不可能有多完备军事学识。你作为主将,要将实地斥候地形与兵阵及各部进击步骤,说给手下部将听,你如何才能解释得清楚,没有错漏?所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不是那简单事情……你要是学不会,还是给乖乖地回中军继续当营将得。”
张季恒脸露诧异,倒没有再说什。
张苟这段时间反思很多,知道从营将到镇将(旅帅)跨度有多大。营将还能以武勇率兵,知道些简单战术原则就能胜任,镇将通常要掌握数千甚至上万兵马,仅以武勇率兵,是无法兼顾全军。
林缚见张季恒犹有不服,笑道:“给你举个最基本例子。去年春上,刘安儿围徐州城,掘宴山之堤,发泗水淹徐州。岳冷秋若会堆堰测高法,提早测得宴水堤与徐州城高程差,就不会点防备都没有。岳冷秋只要派兵死守徐州城西北断龙岗,在断龙岗与徐州城之间简单筑道引水坝,后期就不用那狼狈。”
林缚这时候侧头问张苟,“说到这里,倒要问你,淮泗诸将里,到底哪个会测地术?不然不会恰好从宴山掘开泗水大堤,将泗水导向徐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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