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檀与阿济格赶到白罗河西岸,高丽兵卒正队队开拔渡过河去。
为坚定与淮东、儋罗联军会战决心,甄封将他中军营帐立在白罗河东岸矮坡上。
淮东与儋罗联军在午前激烈抵抗后,带着三四百人伤亡,全部撤入黑岩山、白鸟砦两处营寨。
高丽兵卒也就以白罗河东岸中军营帐为中心,在左翼放置六个千人队,面向白鸟砦方向;在右翼放置四个千人队,面向黑岩山。甄封举在白罗河东岸溪野原投入万人兵力,而且兵力部署重心放在左翼。此外还有三个千人队部署在西岸,算是中军掌握后备兵力。西归浦城仅有两千兵卒留守。
这是高丽经典战阵——蝶翼之阵,高丽王朝先祖,就是用这种步兵大阵,将东胡人赶到清川江以北。秦子檀研究过高丽典籍,知道蝶翼之阵,甄封本就是高丽宿将,又是高丽王族旁支子弟,能用蝶翼之阵布兵,倒不奇怪。
摧人心肠,儋罗王军老卒们,不能违背军令,又不忍心将箭矢射向亲人,纷纷箭头向上抬起,想要抛射去杀在背后拿刀胁迫高丽兵卒。
再好弓弩,射程也是有限。无数箭矢斜射半空,又斜斜抛射下来,落入平民队列尾后。凄惨而绝望嚎叫顿时充塞战场。
给胁裹平民们,看到箭都往半空射去,人带头,无数人便跟从着,冲下寒冷白罗河,趟水往东岸逃来。上千名高丽人弓弩手随后跟上,乱箭披射,形成波波箭雨,数以百计平民就这样给射杀在河滩上、河谷里。有些人没有当场死去,呻吟哀嚎,或在河滩上挣扎,或在寒冷河水里努力将头伸过水面。
死亡气息随之弥漫,白罗河水也给染成血海,河道也给两三百具尸体淤堵住,也许高丽人开始就是打算用尸体来填河。
儋罗王军将卒们,看得双目眦裂,大吼大叫,更有人无视军纪,遏制不住狂怒情绪,想冲过去河去阻拦高丽人屠杀,却都给射杀在河谷里。
不过甄封将
更多平民逃到东岸,将儋罗王军阵列冲散。
虽然隔着道白罗河,但在高丽人弓弩近距离射杀下,儋罗王军伤亡极大,儋罗王世子被迫带着人从东岸撤出,在两百步外重新整顿阵形。
弓弩手占据西岸与儋罗王军对射,高丽人刀枪兵拿盾掩护着,将河滩上尸体,跟泥土起填入才能没入人腰身白罗河里,很快填出宽近二十丈出兵通道来。
海阳郡兵困守西归浦城两个多月,援兵过来,士气大涨,之前又憋得十分厉害,马当先,大吼大叫着,越过白罗河,与儋罗王军混杀成团。
越过白罗河便是溪野原,高丽人兵力充足,将战线往东推分,地势就更开阔分,就能将更多兵力投进去。儋罗王军在白罗河东岸才投入两营兵力,战到午时,就渐渐抵挡不住,从白鸟砦出来部甲卒,从东北方向接近战场,儋罗王军则借高丽兵卒撤后整顿机会,往南退出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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