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以大同镇为核心燕北防线西段,经过大半年战事,给削弱得尤其厉害。即使陈芝虎勉强守住大同,但周围应县、朔州、浑源等城俱毁,大同侧后,恒山东麓,东进冀北瓶城也度失陷,大同防线是岌岌可危。
大同位于雁北,北抿阴山,南控恒山,锁扼内外边墙,处晋、冀之要冲,为燕京西北门户,战略地位尤其重要。作为燕北防线西段组成,大同防线分三个方向,置十五协镇,共辖城寨四百余座,驻兵七万余。
李卓率兵出镇瓶城,支援大同侧翼,迫使东虏退兵,但大同防线已经给打得七零八落,四百余城寨,残存不过十之二,兵马也折损大半。
这也是中原政权与北方势力争战害处。
北方多为苦寒之地,南方多富庶。北方军马从北往南打,能够靠在战区劫掠以战养战,越打越强。南方军马从南往北,从战区筹措不到足够粮草,只能从后方花大力气调运,越打越穷。
拿出完整修渠方案来,很可能应该是任家人在背后献策。
任氏兄弟给曹家招揽,这个消息不见得就比曹义渠要修泾源渠更能让人接受。
朝廷虽然很孱弱,但在士子眼里,仍为天下正朔。庙堂内外,分楚党、吴党、西秦党,争得不亦乐乎,但还是以效尽朝廷为前提。张协、岳冷秋等人为楚党魁首,但要竖杆自立旗号,树下猢狲便会大散而去。曹家在西秦根基虽深,但长期以来,除落魄士子,有几个有功名在身士子甘心愿意给曹义渠做家臣?林缚在淮东小有势力,功勋也著,给刘庭州视为异志之人,处处相难——这里面道理却是相通。
任家数代入朝为官,任氏四杰又都是进士出身,即使辞官归乡,但为郡名流,可以随时给朝廷征辟复出。任氏四杰中人物投附曹义渠,意义就非同小可。
“或许在任氏兄弟眼里,这天下该是要易主……”秦承祖微微叹。
中原政权强盛时,人力、物力不缺,能支撑大规模战事,所以能压制北方势力
“两百里径源渠,总也得修两年,到第三年头上,才能看出作用来。”林梦得说道:“现在曹义渠及任氏兄弟心态也稳得很。”
“奢家与东虏将朝廷底子掏空,流民军又势如燎原,将中原腹地搅得大乱,川东秦宗源、荆湖胡文穆、山东梁习都是踩着流民军尸体趁势崛起。”秦承祖说道:“曹家又开个恶例,借修泾源渠为名截留关中赋税,怕就怕川东、荆湖、山东等地都有样学样……”
“前年晋中军在燕南损失殆尽,陈芝虎过晋中时,又杀得太厉害,又持续多年大面积旱灾,以致晋中没有这等强豪崛起,这时反倒成个害处!”林缚微微叹,感慨道。
地方军阀虽算不上什好货,但在晋中能有个强豪人物崛起,便能集中地方资源,堵住东虏从晋中入侵口子。
李卓出镇蓟北军,蓟北镇又靠近津海粮道,得到有力支撑,这条防线有巩固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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