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军快骑传信效率不慢,两千余步骑咬得也死,但给从北往南汇入淮河沭水河所形成宽达三四里大河汊口挡住去路。但是在河汊口西岸,也有千多流民军接到快马报信往岸边盯来,防备这边登上淮水北岸。
舟船登陆对水流、滩岸地形要求很高,河汊口西岸入淮处是大片河滩湿地,呈三角形,有两三里纵深,或隐于浅水,或露出水面,露出水面河滩地也是泥泞不堪。青芦已蔓到有艨艟战舰船舷那高,再疯长下去,会在这河滩形成大片芦苇荡。
“津海号”停在水道中央,林缚扶女墙望远。暮色已重,这时候不抢滩登陆,拖夜过去,说不定会上万流民军摸黑爬滚过来,给暂时挡在东岸孙杆子也会想办法连夜渡沭水,那时想在沭水以西淮河北岸更是困难。
宁则臣换小艇过来,登上尾舱甲板,说道:“摸过情况,可以试,亲自带队上去。西岸流寇还少,派船继续西行往西边引,分散这边压力,抢上岸就能站稳脚……”
“好!流寇无战船进淮水,船队继续往西拉散,寻找其他登
东南风夹带细雨,帆鼓如弩,船行似箭,江东左军大小两百多艘战船过淮口往西驶去。
孙杆子时没有从“淮东靖寇制置使,江东宣抚使司左参政”旗帜上猜到林缚身份,但让这大规模水营官兵突然从云梯关漏过去,势必会影响淮北战争形势。
陈渍已派快骑驰往宿豫、泗州、睢宁通风报信,孙杆子犹放心不下,将云梯关交给陈渍防守,他将手里六百多骑兵集结起来出塞,缀着水营船队尾巴追过去。
在淮河北岸平原上,六百多骑兵纵马小跑,呈锥形展开,队伍拉开来倒有两里多长。
不比陈韩三发家就有近两千精骑,先锋营这六百多匹战马是孙杆子这两年好不容易凑出来,宝贝得很。要不是担心官兵会在北岸突然登靠,打击北岸分散筹粮流民军,孙杆子舍不得在雨天泥路湿滑里纵马去追借风而行战船。这时散在北岸筹粮流民军,也是孙杆子嫡系兵马,可舍不得给官兵打个措手不及。
淮河自淮安城就往东偏北而流,船队从云梯关进入淮河,自然是反过来往西偏南而行。这段淮河水道颇直,至淮安城约百六十里。所幸船队是逆水而行,风势又恰是时机小,孙杆子率骑兵还能在北岸勉强缀上船队而行。
追到天黑,孙杆子收拢北岸分散筹来流民军,六百余骑已变成步骑两千余众,但被沭水河挡住去路,之前行军紧急搭设浮桥给刀斧斫断,给纵火烧毁,只剩焦黑残迹在眼前。
这时雨已经停,天边竟然露出残阳,照得河汊口金波粼粼。
孙杆子勒紧缰绳,在沭水河汇入淮河河汊子口东岸顿马立足,命人去沭水河上游搜索渡船,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官兵在河汊子口西北岸停靠登陆,速度之快,令河汊口西北岸流民军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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