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对津海粮道真正规划,是从江口出海走黑水洋航道直接将粮食运抵津海,山东郡只是津海粮道补充而已。
等梁氏掌握山东,就算不惜投入地勉强维持住胶莱河运力,崇州这边在淮口做手脚就太容易。隔三岔五沉艘船,就能将积淤严重淮口废掉,迫使所有漕粮必须都从江口出海。那时候漕粮是去山东,还是直接走黑水洋,又岂会轮到梁家来做主?
林缚前期在崇州个劲地鼓励崇州大户集资造海船,最根本用意便在这里。
登莱海商,受登州水营威胁,关键时刻未必会选择站到林缚这边。但是崇州海商集团要是发展起来,他们可就没有什选择。
但是关键关键,要将津海粮道控制从根本上控制在崇州手里,崇州就要保证年有三百万石运
,林缚只能在西沙岛试着造烘窑,人为加速木料阴干过程。
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当世许多匠术都是凭借数百年摸出来经验而传承,人为去造易于阴干木料窖室,是好些人想不敢想事情。
烧窑要保持怎样热风才够,不是光有热度就行,还要加水,保持点湿度,将木料烘裂也是坏事。木料在窖室里怎堆垛,窑火要怎长时间去维持,窑室要怎透风,都没有点现成经验可循,都要慢慢地去摸索,有些老匠人甚至抵制这种破坏传统做法。
观音滩船场早期备下木料都拿去试验烘窑,只有很少部分是合格,大量木料废掉,半年来窑室也是改又改,负责这事孙敬轩都觉得心疼,好歹有些进展,不然他也要忍不住跳出来反对林缚这乱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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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孙敬轩说林缚有可能去看烘窑,秦承祖微微颔首,说道:“倒是有可能。朝廷与梁氏以为占山东,就占津海粮道最关键环,将津海与崇州就分隔在两翼,以为有登州水营坐镇,就能镇住登莱海商不敢跟着们倒戈要挟朝廷……庙堂及宫中能识得黑水洋者,还真是百中无呢。”
曹子昂、林梦得也越想越有可能。
眼下津海粮道,最主要是东南漕粮出淮河口,再经青州境内胶莱河穿过山东半岛,再由登莱海商送往津海等地。登莱海商集团虽说亲近东阳系,但是几乎都在渤海湾内活动,登州水营驻地恰在山东半岛东北端,将登莱海商势力封锁在渤海湾里,只要梁氏能控制住山东半岛局势,从表面上看,东阳系独自掌握整个津海粮道大势似乎从此就要给化解掉。
实际则不然。出淮口,走山东半岛胶莱河,是林缚筹划津海粮道前期权宜之计。受青州境内复杂地形影响,胶莱河运力十分有限,汤浩信在山东坐镇,组织两万运军,水陆并进,才勉强保证每月二十五万石运力。
不知道在山东维持如此运力艰难与成本之高,就体会不到汤浩信是如何替朝廷尽心尽职苦心,也不会体会汤浩信求死刚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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