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担忧是奢家图谋浙东,数十万流寇云集淮上,三十万民夫苦役堆积济南府黄河大堤以及即将再次扣关入寇东虏……兵临崇州,不过是奢家图谋两浙声东之计,只要权次卿与云集浙东两浙郡兵受大创,奢家很有可能会再举叛旗。
东闽五虎,臧明信刚过不惑之年就猝病而死,陆敬严战死济南,陈芝虎出任大同镇提督,董原出知维扬,唯有虞万杲留在东闽,出任提督,辖管东闽军务,然而战事初息时十万精锐,留在东闽已不足两万——只要东海寇能控制富庶之浙东,浙南台温诸府夹于浙东与闽北之间,悉难作为,奢家再举叛旗就没有多少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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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骑沿河南岸大道驰来,为首骑乃知县吴梅久近随,驰到跟前下马行礼道:“吴大人着报林大人知道,刘府尊与张晏张大人已经到长桑里,歇歇脚,再过片刻就能赶过来巡视军情……”也没有明说要林缚赶去迎接。
林梦得只比刘师度、张晏早刻赶来,路
二十三日,大批寇船趁夜东风乍起,抢过江口,入东滩浅水海域,往援鹤城军塞残寇。驻守江门靖海水营拦截不及,致使集结于鹤城军塞寇兵又增加到四五千人——崇淮局势又陡然吃紧。
稻谷到九月月末就穗粒沉坠,再有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收成,运盐河两岸片金秋黄色,大道夹于稻田之间,往南逶迤。
数骑分镳南去,林缚执辔缓行,眺望濒海草地风光,夕阳下也是片金黄。
从九华赶过来林梦得看到林缚在北岸堤上,驰马走大坝迎过来,问道:“浙东来人如此看待崇州战事?”
“来者是个持重之人,没有因崇州之捷而轻看寇兵。”曹子昂说道:“不过浙东方面仍然会有所动作,只是动作大小问题,这也许浙东信使能决……”
“明、嘉、会、湖四府是两浙富庶精华之所,给糟蹋不成样子,两浙赋税十减七八,浙东用兵压力极大……”林梦得署理财庶诸务,尤其能理解财赋骤减所带来压力,微叹道。
林缚眺望远方,看着远去数骑,没有多说什。
远去数骑是两浙提督借军务联络派到崇州来观察东海寇北线动作*员,为首是明州兵备佥事兼提督府参军事田常。
虽说这数日来,寇兵常出塞堡北进,袭淮南盐场,甚至远袭盐浦、清江浦及亭湖(隶淮安府)等县,崇州北境防线却固若磐石,稳如泰山。浙东来人态度持重,无轻佻之意,稍让林缚心安些。他眺望远处夕阳下鹤城军塞,心想奢飞虎离开江宁已有八日,不知道有没有潜入鹤城军塞暗中主持东海寇北线事务。
林缚不担心崇州局势,有大捷在前,军民士气高涨,他在崇州所传之军令、政令无所不通达,征兵、征船之数都远远超过起初计划。只要崇州战争资源能较为彻底给动员起来,便是东海寇在鹤城集结兵力再多倍,林缚也有把握将崇州守得固如铁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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