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载咬牙说道:“没有三五日时间可拖延,萧都监派船护送去江宁,此间守备事,由林都监使总揽其职,诸军皆受节制——若郡司督府另有决议,则再议——务必御敌于江口之外……回去就签公函,萧都监也快去做准备。”
韩载难得干脆利落,也不给萧百鸣与暨阳方面商议时间,就将其逼进无法转身角落里——要留下来受林缚节制起抵御将入侵东海寇,要借护送韩载名义兴军离开崇州。但是军山寨这处险地给林缚占过来,想要他吐出来,则是千难万难。
韩载带随扈离开,萧百鸣焦急地喊道:“韩大人,等等……”追过去,希望事情还有转寰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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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缚返回东衙,人员进出匆忙,脸上都神色凝重。比起四月初大侵,这次东海寇在嵊泗诸岛聚集兵力更是超过万人,每日还不断
,又惊疑不决起来,看向萧百鸣,问道:“萧都监可有意随走趟江宁?”
论道理,林缚对宁海镇驻扎军水寨水军没有调遣之权,但是身为宣尉特使韩载,对江东左军,对军山寨名义上都有节制之权。
萧百鸣脸上阴晴不定。他知道林缚千方百计地想将他们从军山寨赶出去,江东左军好霸占军山寨这处险地,这时候林缚与李书义演双簧哄他去江宁,是不是藏着什阴谋诡计?不由权衡起利害得失来。
林缚眯眼看萧百鸣眼,他倒不屑玩什阴谋诡计,径直跟韩载说道:“韩大人去江宁请援兵,顺利则七八日能回,不顺利,也许要耽搁两个月,无韩大人在崇州坐镇,崇州诸路兵马备寇不能杂乱无章,需有人代韩大人节制诸军。若萧都监部属觉得受节制太勉强,江东左军可以撤回陆上,将江口留给军山寨守备……便是岳帅在此,也是说这番话。”
韩载心头跳,知道林缚不是省油灯,没想到他关键时刻拿撂挑子来威胁自己,恨得牙痒痒,却没有勇气说留在崇州抗敌。
萧百鸣背脊寒意直窜,林缚要是撂挑子,江东左军退守内陆,仅凭军山寨六百水军四百杂兵,根本没有能力守住江口。但是要答应林缚条件,军山寨也受林缚节制,林缚藏着怎样祸心,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吴梅久暗道,江东左军与宁海镇水营仇隙也深,不能协力御敌,甚至还相互制肘,都留在崇州,有害无益。这种情势,不能,也不可能让江东左军离开崇州,那就只能让宁海镇让出军山寨。
林缚如今以撂挑子相威胁,便是萧涛远、岳冷秋又能奈何,难道萧涛远还敢将宁海镇水营兵力悉数调动来守江口?
“还有三五日时间,韩大人是不是派信使快马驰往江宁,跟岳帅禀明此间难处,也许不需韩大人离开崇州,便有援兵开来……”吴梅久说道。
崇州无城可守,聚集嵊泗诸岛东海寇又格外来来势汹汹,三五日便可能大举入侵,哪路援兵敢来协守崇州,又怎来得及援救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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