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梅久心里暗惊,林缚这獠牙露出来也太狠些吧,他心里可不想闹出太大动作来,说道:“即使依前例罚赋,所得怕也远远不够啊。”
“清查所得公田,律租给南下崇州佃户,每户可租公田二十亩,定租三成。清淤河道,每户出丁,三年内减租成,青年健妇计半丁。再说清淤河道,消除积涝灾害,使劣田变良田,这些佃户都将直接受益。县里广为告之,使佃户知其中利害,焉知不可行?”林缚问道。
吴梅久跟着林缚
陵知府事怕也是吴大人囊中之物。”
除那点清誉政声外,吴梅久也知道留在崇州得不到半点好处。他年过四旬,上头无人,虽是进士出身,但是长期都担任教谕,县丞,司寇参军这些中低职佐官,除上头无有力之人外,跟他做官来直都平平淡淡,没有什机遇也有关系。
清淤运盐河,能举消除崇州县北部县域积涝灾害,使数十万亩废地变成良田,做成此事,政绩之大,评考为异等,升迁离开崇州是轻而易举之事。
不过,吴梅久不是那种习惯异想天开*员,林缚虽然说得动听,他只是眯眼看着林缚,说道:“清淤运盐河是项大功德事,也知道,能使两岸数十万亩涝地变成良田,但是林大人要如何才能做成这事?”
“崇州隐户极多,劝吴大人在崇州免徭役丁税,实为清查隐户扫清障碍,除崇州本县青壮,皋城、兴化等邻县青壮也会涌来,农闲之际征募十万青壮并不是什难事。”林缚说道:“关键是银子……”
“也知道关键是银子。”吴梅久说道:“林大人在九华寺征募青壮将西山河道往北挖,每工每天工食钱是米三斤,以此数计,运盐河清淤事做成,大约需要百万石米,林大人从哪里筹这多钱粮?”
“吴大人也知道清淤运盐河能使两岸数十万亩涝地变成良田,但是吴大人知道两岸数十万亩涝地里有多少是公田吗?”林缚眯眼看着吴梅久。
吴梅久心里惊,暗道林缚果真要对地方下狠手。
按说积涝低洼河滩废地只要不是在田册上有登记正赋田,以及核给丁户桑麻地及房宅地,都是公田。但是这世间哪里有真正无主荒地?大量流民涌入,使得崇州县地少人多起来,不要说积涝低洼河滩废地,便是荒芜江岛都有人耕种。地方上大户哪里肯让流民客户占当地便宜,这些废地大半都给地方上乡豪世族霸占过去,租给流民客户耕种。林缚这时候要将这些积涝低洼河滩废地收为公田,确实能弥补清淤运盐河所需钱粮,但是地方上乡豪世族怎肯轻易就范?
林缚眼睛眯着,眼睛里泄出光芒愈发锐利,说道:“全面清查县境田地,难度颇大,下步,想让胡致诚清查运盐河、凤凰河、通梁河等主要河道两岸两千步之间田地,将所有给侵占之公田悉数收缴,加上隐匿逃赋之田,以通匪案之例罚赋,所得统统用于清淤河道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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