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到崇州就屠广教寺,杀二百多僧众,偏偏还真就是证据确凿,使得总督府及郡司不得不支持他在崇州清匪。岳冷秋担心萧涛远及宁海镇水营真有什把柄给他抓在手里——岳冷秋初来乍至,哪里能清楚萧涛远与宁海镇水营底细是否清白?便是江宁与奢家暗中眉来眼前*员也不在少数。
要是林缚参劾呈文只是发给总督府,岳冷秋压下来就是。但是林缚动用靖海都监使权限,将参劾呈文抄份发给兵部。岳冷秋要给萧涛远,给宁海镇水营撑腰,就要亲自替萧涛远,替宁海镇水营跟兵部解释。将来萧涛远及宁海镇水营真有什异动,岳冷秋他自然也要受到牵连。
岳冷秋站在室内踱着步子,眼睛给烛烟熏得流泪,脚将手边烛台踢翻掉,火星四溅,训斥下人,“从哪里买来烛台,有多少钱给你们私下分?还是你们想让烟气将眼睛薰瞎?”
宋博正走进院子里来,听到岳冷秋不冷静拿下人出气,心知林缚初到崇州动作使岳冷秋颇
名义上有节制之权,实际上是没有宣调权限,何况中间还隔着个顾悟尘。
这种局面是汤浩信、李卓联手促成。岳冷秋初任江淮总督,还远远谈不上掌握江东形势,自然破不汤浩信、李卓联手布下局。他眼下紧急要做,就是限制林缚在崇州势力过度膨胀。
地方事务分三个系统,军政、监察、民政。
按察使司受顾悟尘控制,肖玄畴还没能成功上位,岳冷秋就不能从这方面打主意。
军政又分镇府军及乡军,江东左军属于乡军,吴梅久率领驰援崇州两千兵马为府军。不过吴梅久已经打退堂鼓,在给海陵府及诸郡司呈文里,主动要求调离崇州,岳冷秋知道想借吴梅久压制林缚是绝不可能。
宁海镇水营在军山寨有驻军,但是林缚在按察使司,总督府及兵部呈文里,直接参劾宁海镇水营在崇州之驻军畏敌避战,与广教寺僧寇毗邻数载,交往甚密,动迹可疑,就差直接将通匪罪名扣到宁海镇水营头上,扣到萧涛远头上。
林缚参劾呈文里语气也相当不客气,声称对宁海镇在崇州驻军失去信任,在兵部、总督府派员查核其清白之前,江东左军与宁海镇在崇州之驻军毗邻驻守,不得不以战时戒备待之。说白,林缚就是要仗着江东左军在崇州兵多势大要将宁海镇在崇州驻军监视起来。
萧涛远在暨阳得知消息稍早些,哪里受得这种气,偏偏奈何不江东左军,他派来江宁告状人也已经在总督府里。
岳冷秋此时当然知道林缚这人实际上要比顾悟尘还要棘手,还要难以对付。林缚握有兵权,又不按规矩出牌,大家都在棋盘上落子,算计来,算计去,这个猪倌儿起性子却敢将棋盘都掀翻掉,为小小西河会甚至都敢拥兵进逼山东,拿寻常手段怎对付他?
岳冷秋当然想给宁海镇撑腰,想给萧涛远撑腰,但是他也很被动、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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