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泽在县学跟其他童子起遇害,是陈家劫,之后就剩下城里那间铺子。铺子给毁,什都没,银货给抢空,院子烧塌半片,掌柜跟两名伙计给杀。账本都烧成灰,别人挂铺子账,不计,但铺子欠别家账,只要别人能寻到根,还必须要还——陈雷头疼这些事,想着将乡下几十亩地买,掌柜跟两个伙计毕竟是因为守铺子而死,多少要跟他们家里意思下,剩下差不多能用来还债。以后日子要怎过,陈雷还没有来得及想。
陈雷这几天直都睡不好,辗转反侧。这时节地里事,由长工朱贵人就能干好,不用主家帮忙,但他就是睡不好。索性从床脚头翻起褂子穿好,陈雷就听见院子狗在叫,怕惊后院里仅剩那头骡子,他准备出去朝狗肚子上踢两脚,听见有人从院子外经过就乱叫,折腾个不休。
“砰砰!”有人在外面叩院门,似乎还有哐当哐当刀剑叩在铁甲上铿锵声音。
陈雷吓跳,这早谁会上门来?
他婆娘也吓坐起来,脸色苍白。海寇登岸那天,陈雷他婆娘也正在城里,当时就念着死也要跟丈夫死在起,没有留在当时看来更安全城里,逃回到乡下,没想到就这样逃过劫。他婆娘藏沟里听到过经过海盗兵甲轻击声音,太相似,她下意识
四月十七日,是东海寇撤去第五天,也就是林缚率江东左军返回崇州,攻克广教寺第二天,林缚以靖海都监使名义与暂代崇州知县吴梅久联合发布榜帖,告示通匪案来安定民心。又张贴选贤榜,从地方捡选贤能以补官吏,尽快将县衙几套班子重建运作起来。
林缚毫不客气将他印章盖在吴梅久之上,形成驻军节制地方事实局面。
换作昨夜之前,吴梅久也许要跟林缚争争崇州地方事权。
眼睁睁看着林缚从容淡然将慈眉善目,副得道高僧模样慈海拿刀刺喉而死,拥有两百五六十名僧兵广教寺又给江东左军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吴梅久便彻底放弃跟林缚争争念头,只想着托人找关系,尽快离开这个没有油水可捞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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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圩。
听着第遍鸡打鸣,陈雷翻身醒来。窗户纸破洞,天气见暖,他没有心思将洞眼糊上。兵荒马乱,虽然这次是城里遭到大灾,乡下没有遭什罪,但是谁知道那些该杀海盗何时再上岸来?从洞眼里看着有雾气溢起来,才知道外面起大雾。
“你不是说要去城里看看?”陈雷婆娘听着丈夫翻身坐起来声音,睁开眼问他。
“有什好看?前天去看眼,城北下濠河里积满尸体,没有人清理,指不定会闹瘟病。你记着跟家里人都说说,没事少跟外人接触。”陈雷说道。
陈家在城里有间铺子,事后有伙计逃回来,说是铺子给烧毁,陈雷前天去城里看过,只是不忍心跟家里说铺子残状,便说在城外止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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