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弟也没有什话不能说。”林缚语重心长地说道:“大越朝如今是千疮百孔艘船,楚党也好,西秦党也好,吴党也好,你也好,都在这条船上。就在这条船外,东虏与奢家是大小两条心想将整条船都吞下去恶鱼,大哥,你说们应该怎办?林家总是要大哥你来做主!”
林缚这说,林续文当然高兴,但他心里很清楚,朝廷或者说楚党能轻易地将他从右都佥御史兼督河间府兵备事,知府事位子上拿掉,换别人来干,不用担心有什后遗症,但是想要剥脱掉林缚对江东左军指挥权,就要认真考虑能不能承受种种损失,甚至要考虑可能会引起反噬。
同样,林续文想要在右都佥御史兼督河间府兵备事,知府事位子真正站稳脚,这时候最主要不是依赖楚党,而是依赖林缚,依赖驻在津海涡口江东左军以及林缚在河间府赢得巨大声望。
除之前物资支持外,林缚在河间府声望使得林续文在河间府备兵、备荒、备粮、收复失城、安置难民诸事都极为顺利,地方上乡
疑他能力与资历,如今有江东左军战功作注,对顾悟尘这种质疑自然也烟消云散。要是时局进步糜烂下来,说不定朝野以及宗室会有人盼望顾悟尘出来主持政局——这才是出相人望基础。
林续文眯眼看着林缚,迟疑片刻,才说道:“老十七,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大哥请说,们兄弟间还有什不能言?”林缚说道。
“兵部主事杨枝山与陈信伯倒不是点关系都没有,你可知道?”林续文说道。
“这个倒不清楚。”林缚摇头说道。
“杨枝山与陈信伯门生,司天监少监姜岳是同乡,姜岳这人在西秦党里是个怪胎,只知道研习天文、历法、农事,其他事悉不关心,与同僚接触也少,要不是姜岳是陈信伯侄女婿,旁人也不会把他视为陈系*员……”林续文说:“杨枝山回京后,给捎来封信,很突兀提到姜岳邀他喝酒事,你以为这里面隐藏怎意思?”
要是将顾悟尘这层外剥去,林家即使无人在朝中占据高位,但已成大越朝第等世族,至少在残酷党争中有待价而沽资格。
眼下没有人能影响到林缚对江东左军掌控力,观军容副使刘直根本就是个摆饰,刘直自己也清楚知道这点,所以很安稳从不干涉江东左军军务。林续文知道林缚出于种种顾虑,没有直接拉拢晋中军残部,但是林缚对晋中军残部影响力已经达到使晋中军残部甘受指挥调动程度,林庭立及林族子弟对东阳乡勇控制也非顾悟尘能比。很显然,林家离开顾悟尘,根基依旧坚实,但是顾悟尘离开林家,就成空架子。
林缚长吁口气,问林续文:“大哥有没有给杨枝山回信?”
“这大事情,能不跟你商量?”林续文说道:“要不是岳冷秋闹出这招,都不想提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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