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荣看见林缚走将进来,也不愿意在他面前表现得跟只垂死挣扎狗似,忍痛戟直腰脊而坐,冷声说道:“你应该快快将杀掉……”
“你若求死,办法多是,何需等来动手?”林缚在杜荣面前坐下,轻笑说道:“过来不是劝你活,也不是劝你死,更不想从你嘴里掏出些什东西。现在还没有资格从奢家那里贪图什,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你不要担心这时候会强迫你出卖奢家。你担心你留在晋安妻儿老小跟你族人,能够理解,但是能多活日,谁又会求死?至少可以让你到狱岛当个无名无姓无记录在案囚犯在监房里沉默活着,奢家也绝不可能知道你还活着。你要是对这样安排还不满意,那也没有别办法,让郎中停止用药就是……”
杜荣没有吭声,心里却憋屈得难
李书义是崇州籍秀才,自幼刻苦读书,也许是太刻苦读书,心只为功名缘故,他身为崇州人,却从没见过海,更没见过这道江与海,清浊分明分野际线。
人站船上,船行海上,四野苍茫,顿生出人处天地之间不过微末之感。
相比当初给林缚拉上船排斥与唾厌,相处个多月来,特别是亲历梅溪湖口设伏截杀寇奠,奔袭舍家寨等事之后,李书义便认识到林缚绝不是清流之口所污蔑不识时务,不知书文,只识养猪事无能猖狂猪倌儿。这个月来,交流虽然不多,如果不去想林缚初见面就将盏热茶泼耿为德脸上嚣张,李书义认为他见识、学问、见解,他允文允武、智勇兼备,当世也真没有几人能及。
有些人顽冥不化,有些人却能以他人为鉴重新认识自,也是这个多月来随林缚出行阅历使李书义眼界大开,心里对那些平日只会吟风诵月、谈古讽今、狎妓玩物清流行径产生厌倦,心里不禁会想,东海寇掠夺县野,烧杀掳掠,清流之辈除躲在被窝里、大门后瑟瑟发抖,还能做些什?他也认识到,如此破败不堪社稷唯有林缚这样强势人物涌现才能力挽狂澜。
李书义当然清楚自己这种心思转变,林缚也能感觉到,相比离开崇州西沙岛时生疏,林缚此时都让李书义随他坐艘船上,与敖沧海、宁则臣、葛存信等谈练兵之道,进击之术,也不避李书义,甚至还跟李书义讨论治理西沙岛恶劣环境办法。
李书义羞愧难当,只恨自己见识浅薄,干四五年户房书办,经世致用之术却着实没有学会多少。
暮色涌来,天际星辰闪烁,林缚见不耽搁夜行,便放下心来,能早日赶回西沙岛能多分安心。
船上有专门关押囚犯或俘虏底舱,林缚与敖沧海走下底舱囚室,随船郎中正在两名武卫护卫下给杜荣上药。
“你们出去吧……”林缚让随船郎中与武卫出去不妨碍他与杜荣说话。
杜荣身上多处受伤,以胸口刺伤最重,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失血过多,让他脸看上去异常苍白。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