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从狱岛,岸上突然投射来四根雪亮光柱,将江岸码头外水面照得通明如昼。诸寇都以为将最靠近江岸码头那盏角楼琉璃灯打碎,就能使众船隐蔽在黑暗中,哪里想到河口竟然共设有四盏琉璃大灯,狱岛那边还设有盏更大琉璃灯。最令众寇感到惊惧,从西侧幽暗水面里划来六艘快桨战船,在骤然明亮水面上,这六艘战船上黑压压都是甲士,他们抬手拉满长弓前端,数百支箭簇闪着森冷寒光,就在灯亮瞬时,脱弦射来。
诸寇瞬时明白过来:他们才是猎物。
挥手,使四艘太湖翼船也悄然跟着驶出芦苇荡。他们没有直接过去拦截车船,车船行速甚快,太湖翼船虽说行速也快,但是短距离想追击车船却难。他们料定车船会从河堤码头上岸援河口,遂直接往河口而去。
在蹲在武装车船船头赵虎这时候也看到四艘太湖翼船从后面跟上来,心里暗道:曲家果真与太湖盗暗中还有勾结。
太湖翼船不是寻常所说翼船,其船形异于寻常木船,两侧船舷伸展如翼,用于接舷战十分便利,是太湖流域水寨势力特有战船,曲家为对付河口当真是花血本。
赵虎没有去管那四艘前往河口拦截太湖翼船,而是下令四艘车船载着百八十名新编武卒径直往江岸码头冲去。
曲家邀来袭击河口诸寇弃更方便中小型船只泊岸河堤码头不顾,都从江岸码头登岸,差不多有七八十艘贼船挤在那里。
江岸码头泊位有限,最多能同时停靠四五艘船,更多寇船直接停到江滩上,多如蚁附匪寇嘴里咬着刀跳下船,从没到胸口浅水里淌到江滩上,然而这处江岸陡峭,还是要从码头石阶才能爬上岸去。
林家在河口四十万两存银撩拨得人心沸腾,有人倡议诸家联合起来到江宁干这票,几乎没有人反对,心里都在想,大不事败之后连船带人前往洪泽浦投靠刘安儿,还能讨个将军做。
就是打这样主意,也使得平时还算安分太湖盗,鄱阳湖寇越发没有顾忌,几日来暗中聚集到朝天荡匪盗就超过上千人。
此时众寇从码头登岸有四五百人,还有大半船只聚在码头前等着上岸,这时候他们也看到赵虎率领四艘车船来袭。虽然众寇都是临时联合起来,但也有居中调度人,这边立即分出八艘船去拦截,以免给车船抄后路。
这时候,车船上锣鼓声大作,贼船只当车船载着武卒要发动冲锋,又派出四艘船来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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